小旅館隻有一部電梯, 吱吱呀呀往下慢吞吞走。

電梯門打開, 看到的走廊不是一目了然的, 彎彎繞繞好多曲折, 門牌號的排列根本找不到規律。

程璃攥著房卡,拐過兩個轉角, 就看到站在某扇門前的高大身影, 裹得嚴嚴實實,一眼望去黑乎乎的, 隻有露出的一雙手幹淨白皙。

這樣好, 不用找門牌號了。

程璃穩住心情, 大步走過去, 目不斜視開門, 沒有馬上跟他說話。

然而“滴滴”響了好幾聲,門卻紋絲不動, 程璃把房卡轉個方向又刷,還是打不開。

壞了?這也太挫人氣勢了!

她沒辦法,無奈地抬頭望向身旁目光灼灼的男人, “我下樓去找前台。”

“不用去。”他嗓子有點啞, 從衣兜裏掏出自己的房卡, 伸過去輕輕掃過, 手掌一壓, 輕鬆開了。

程璃目瞪口呆。

他發出低而愉悅的笑聲, 唇邊掃過她的耳尖, “這是我的房間。”

幾天不見, 好好的孩子要學壞,剛來就耍小心機!

程璃後背被熟悉的手臂攬住,半抱半推進了門,身後響起“砰”的關門聲,然後她身體被轉過,退無可退,後腦靠進他墊在牆上的手心裏。

氣息逼近,讓人呼吸急促,他微涼的嘴唇急不可待地重重壓下來,她剛塗的薄薄一層潤唇膏還殘留著清淡香氣,迅速把他潤濕,輾轉出急速升高的熱度,香氣染在唇舌齒間,勾得他難以自抑地喘息粗重。

程璃抬手摟住他低下來的脖頸,臉和全身都熱得厲害。

房間裏沒開燈,窗簾拉緊,漆黑一片。

越是這樣,越是助長著從緊緊相貼的皮膚間燃起的火苗。

他抱得更緊,不斷深入地掠奪,一隻手輕輕托著她的頭,手腕磨蹭著後頸細滑柔軟的觸感,難以自拔,另一隻手牢牢扣在她腰背上,銅牆鐵壁般不容拒絕。

不行不行,再下去要出問題。

“好了……”程璃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推開些許,胸前劇烈起伏。

許擇遙額上有些汗,不滿地再次貼近,有些鼻音,“我想你。”

外麵有車燈晃過,樓層低,有幾秒照進了房間裏,雪亮光線穿透合緊的薄簾,成了一片暗黃色的光暈。

光暈拂在許擇遙近在咫尺的臉上,他眉頭微微蹙著,一雙眼半垂,裏麵蓄滿的全是愛意,唇上潮濕泛著淺淺水色,再往下,喉結正在難耐地微微滑動,每一點都要死地挑弄著程璃的自製力。

過份了啊,男人這麼性感可愛真是太過份了啊!

可是再不刹車,真要往危險區域開了。

程璃閉住眼睛,努力清心寡欲地把他推更遠,“這裏環境太不好,絕對不適合過激行為,你聽話啊,離遠點,先冷靜。”

許擇遙果然乖乖不再朝她進攻了。

程璃鬆了口氣,卻半天聽不到他說話,不安地伸手在牆上摸了一陣,找到開關,按亮了門口的頂燈。

他正目光烈烈盯著她,脖子鎖骨一片發紅,被燈光暴露,藏不住了,撲過去抱著她問:“那等到環境好的時候,可以有過激行為嗎?”

又問這種答不出口的蠢問題。

程璃拍開他湊過來的腦袋,順便在軟乎乎的短發上揉了兩把,“拒絕回答。”

她這才有空看了看房間裏的陳設,跟樓上差不多,房間狹小,設施老化,電視都是以前古老的大機箱,兩張窄小單人床上,用品還算幹淨整潔,其中一張床上放著他的旅行包。

“剛到?”

“不是,”許擇遙說,“手機沒電了,充電開機看到你在貼麵膜,就等了半個小時。”

程璃驚訝,“你看我微博了?照片不嚇人嗎?”

許擇遙“嗯”了聲,想起還沒來得及評論,於是說:“可愛。”

程璃失笑,“麵膜可愛?”

許擇遙一本正經說:“你貼著可愛。”

程璃發現這個男人每次不動聲色地誇人都很致命,聽多了容易膨脹,她決定撤退,“我要回自己房間了。”

許擇遙立刻跟上去,“可是我還沒吃飯。”

“又沒吃飯?”

“我一直在飛機上,下飛機急著坐車過來,沒有時間吃。”

哎呦委屈死了,偏偏還說的稀鬆平常,程璃有點愁,“這附近太荒了,到晚上連個外賣都沒有。”

許擇遙把房間桌上貼著十塊錢價簽的泡麵拿過來,“我吃這個。”

程璃煮好開水,把麵泡上,很快就有跟實際味道完全不符的香味飄出來,她看到桌上還有五塊錢的小香腸,兩根都打開,一起放進去。

泡好撕掉上麵的蓋子,掰開叉子遞給他,“來吧許總,總價二十的奢侈晚餐。”

許擇遙很開心地接過去。

程璃坐在對麵,撐著下巴看他,目光柔軟,“你比以前愛笑了。”

他手一頓,有點緊張地繃住不自覺翹起的唇角,過了會兒低聲問:“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