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敲門的力度震動著程璃後背, 她頭重腳輕, 差點一頭栽下去, 扶牆站穩了,忍著笑問。

外麵沒回答,手機卻響了。

程璃努力把眼睛睜大, 看著上麵飄忽渙散的字。

許:“我。”

她打字困難,發語音, “正當理由呢?”

許:“想你。”

非常好,沒有比這個理由更正當的了。

程璃撫著額頭,她意識有一點渙散, 別的事記不太清,這個時候偏偏就想著昨晚把許擇遙氣走的情景。

撩了不管, 可恥, 她已經想好了, 下次要負責。

她的手從額頭移到唇上,捂著嘴笑嘻嘻又說:“提前警告你, 我喝多了,可能把持不住會欺負你。”

許:“你想怎麼對我都行。”

這話太誘人了, 程璃呼出一口氣,酒味裏裹著濃濃熱度,她蒙著臉,迷迷糊糊摸到門鎖擰開, 熟稔的高大身影擠進來, 上前就要抱, 她馬上伸臂推開,皺著眉頭打量,“等下,我要驗明正身。”

許擇遙聽話地站住不動了,垂眸看著程璃,她臉色酡紅地雙手一合,小興奮地搓了搓,大大方方伸到他胸前小腹開始亂摸,隔著衣服,遠沒有昨天的觸感,她還不滿地皺起眉,嘟囔著“不好摸”。

手感不對,她疑惑地仰起頭,改為捧住他的臉,把最後僅存的一點神誌集中起來,借著燈光認真打量,沒錯,這麼好看的五官,隻有她家遙遙才有。

放心了。

力氣剛一放鬆,他微微發涼的手緊接著把她抱住,正好緩解了滿身燥熱,程璃舒服得貼上去,踮起腳環住他的脖頸,臉頰在他頸側輕蹭。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程璃都快人事不省了,心裏還惦念著美色,一字一字強調,“我對你做什麼都行。”

許擇遙嗓音揉著砂礫,極力忍耐,“嗯。”

這不就是任她采擷的意思嘛,秀色可餐,不餐可真浪費。

程璃揪著他的衣襟,按著後頸把他的頭壓低,想親上去,唇堪堪相貼,又覺得不對,腳跟回落,退了回去。

她剛剛想起來自己身處何處,轉頭一看,小旅館陳設一切如舊,當時就蔫了,發愁地搖搖頭,“唉,不對不對,差點忘了……環境太差,就這床,要是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晃幾下,估計就要散了,到時候我們一起上頭條……”

遺憾地感慨完,她開始語無倫次地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了,我怎麼說得像個老司機似的,明明隻摸過你,隻親過你,隻……隻喜歡你……本能,這絕對是本能!”

從進門起就被她肆意撩撥,許擇遙強忍著不敢亂動,好不容易唇馬上要碰到,她卻臨場退縮,惹得他心髒血管都要不堪重負。

理智僅懸一線時,她的表白毫無預兆重壓下來,讓許擇遙的眼角當時就紅了一片,狠狠把她扣進懷裏,急切地吻上去,酒氣醉人,在濕潤糾纏的唇齒間催化,讓人氣血急湧。

程璃站不住了,無意識地發出軟軟的輕哼,含糊說:“遙遙,那個床,真的不行……”

許擇遙繃緊的肌肉更僵了,心裏翻江倒海,一把托起她朝房間裏麵走,嗓子暗啞得厲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知道,知道!”

“……昨晚不是還怕得想跑嗎?”

“那是——”程璃眼前逐漸發黑,語氣還理直氣壯,“那是沒有心理準備。”

“今天有了?”

“有!”酒精把她催得極度直白,暈乎乎地莫名高興,大聲說,“我就是想欺負你!”

“……怎麼欺負?”

“扒光,吃掉!”

許擇遙喘息急促,眸光幽暗噬人,輕咬著她紅彤彤的唇,被酒氣熏得微醉,“再說一遍。”

程璃雙手抓住他的襯衫,打算要解第一顆扣子,眼睛聚不上焦,解得很吃力,嘴裏卻很爽快地宣布:“我要吃你!吃——”

啪嗒。

她說了一半,扣子也沒解開,眼簾就忽的垂下,搖搖晃晃的頭往他肩上重重一磕,一動不動了。

幾秒種後,呼吸均勻,臉頰紅撲撲,睡得那叫一個安穩香甜。

許擇遙怔住,抱著她在床邊傻傻站了半天,最後沒忍住,低低笑了出來。

睡得可真是時候,剛剛還豪言壯語要把他吃幹抹淨,外殼都沒來得及剝,先撒手不管了。

小酒鬼說的胡話,果然不能當真。

他平息冷靜了半天,幫程璃把外套脫掉,對襟的大毛衣也脫了,剩下裏麵貼身的針織衫和打底襪,沒有寬鬆衣服的遮擋,女人凹凸有致的曲線被勾勒出明顯的輪廓,他實在不敢再碰,把被子裹在她身上,轉身進了衛生間。

程程的臉金貴著呢,不能帶妝過夜。

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種類繁多,許擇遙挨個看說明,再努力回想公司藝人接同類代言時,他曾了解過的基礎知識,很快找到卸妝水和洗麵奶,又在網上搜索了好幾個卸妝視頻努力學習,基本知識掌握了,發現重要問題,沒有小臉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