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從落地窗透射進來給地麵灑下一片鮮豔的橙紅色,讓空曠的屋裏多了一絲溫暖感,賀逸簫依然保持著緊隨秦怡笙的目光,他全身上下透著涼意如雪天中極寒的冷冰,就連這溫暖的夕陽也不能將他融化。
“來幹嗎?”賀逸簫答非所問,他移開目光落座到沙發。
“我在給你隔壁家的小孩補課,出來時就聽見了你們的吵鬧聲,”秦怡笙解釋。
賀逸簫沒立即回答,他伸手從茶幾上放著的煙盒拿了一根煙出來:“我是問你來我家幹嗎?”
“我聽見他打你,”她如實回答,沒什麼隱瞞的。
賀逸簫哦了一聲,他把煙叼在嘴裏但沒抽。
又是一件沒有任何Logo的白體恤,少年靠在沙發背領口位置被露出,清晰所見鋒利帶著線條的下頜與脖頸,他雙手環胸,一雙長腿隨意敞開,俊秀的五官不顯娘氣,此刻叼煙的動作與慵懶的坐姿帶著一股痞帥勁。
秦怡笙隔著一張茶幾站立在他麵前,她上身所穿的一件帶著玫瑰花紋的襯衫被賀逸簫盡收眼底。
兩人一站一坐,彼此都懷有心思。
“賀逸簫,”秦怡笙伸手指了指臉頰:“我給你處理一下吧。”
伴隨著話落賀逸簫眼底的裝入的花紋被秦怡笙那張精致白皙的麵容所取代,他拿下嘴裏叼著的煙回答:“怎麼處理?”
秦怡笙:“你家有冷敷袋嗎?”
家裏的阿姨隻會每天早晨來給賀逸簫做一頓早餐就了事,沒有人管他,家裏連一些膨化食品都沒有,甚至吃飯他都保持著飽一頓餓一頓的規律,因此像那些以備不需的醫療用品更不可能存在。
秦怡笙見他忽而的沉默,了然是沒有:“我去藥店買。”
*
客廳打著空調冷氣十足,冷敷袋被賀逸簫拿在手中,一股涼意直侵四肢百骸,冰與冷的夾擊,他聳了聳肩,打了個寒顫。
細微的動作被秦怡笙捕捉到,她一雙小鹿眼微彎,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冷。”
賀逸簫搖頭。
他才不會承認。
男人的麵子很重要。
秦怡笙無奈的搖了搖頭,死要麵子活受罪,這又不是什麼值得嘲笑的事兒。
她還是關了空調。
“你敷在臉上啊,”秦怡笙見賀逸簫拿著冷敷袋遲遲不動,催促道。
賀逸簫搖頭,雙眸中帶著很真誠的“不會”二字。
“……”
秦怡笙又落座到他身旁,提醒說道:“你就把這個放在臉頰然後上下滾動。”
賀逸簫哦了一聲,但他還是望著秦怡笙眼睛遲遲不動。
“???”
秦怡笙很無語,全年級理科第一的人她可不信他連這個都不會。
“那我來…”秦怡笙伸手攤開掌心。
賀逸簫嗯了一聲,而後把冷敷袋放在了秦怡笙手中。
“…你故意的吧,”秦怡笙被氣笑,她邊說邊把冷敷袋的底端放在了賀逸簫的左臉。
賀逸簫沒回答。
秦怡笙也沒再逼問。
她暫且覺得這孩子是具有冷幽默存在的。
突如其來的安靜,窗外的夕陽正在消退,屋裏失去溫暖感,轉而帶著一個隱蔽的氣氛。
近在咫尺的距離,彼此的瞳孔中倒影著對方的模樣,彼此身上的香氣都縈繞到對方的鼻間。
秦怡笙吸了吸鼻子,接著她特意移動臀部,往後退了一點。
“你為什麼進來?”在這沉默的狀態下,賀逸簫突然開口,一雙桃花緊眼盯著她,深情的眼神帶著蠱惑。
“啊?”秦怡笙別開了眼,她把目光轉移到他帶著巴掌印子的左臉上:“什麼進來?”
“你進我家?”賀逸簫說。
“我剛剛不是回答過了嘛?”秦怡笙回答。
“我問的是你明明可以走,為什麼要進來?”
秦怡笙:“……”
這什麼鬼問題。
她就沒見過如此惜字如金的人。
他不能一口氣說完嘛。
秦怡笙閉眼深呼吸,著實令她無語至極:“因為我聽見你被打了呀,萬一你…”
聲音戛然而止,後麵的話被賀逸簫搶先一步答道:“萬一我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