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翻湧,陰沉的夜色籠罩著整所城市,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
學校想著,雨天的出行不便,兩節晚自習結束,高三的同學們便蜂擁而至的出了校園。
賀逸簫沒回家,他坐上公交車,來到了梧城大學。
現在才九點多,漆黑的天空堪比濃稠的墨汁,帶著氣壓的影響,今晚學校附近的街道,都沒什麼過路的行人。
來之前,賀逸簫跟秦怡笙發過消息。
但,沒得到回複。
半晌~
隨著“轟隆”一聲,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三三兩兩的行人,被驅散。
保安室的大叔關緊了門窗。
賀逸簫拿出了背包的雨傘。
又過幾分鍾。
賀逸簫緊握在手中的手機,依舊沒有反應。
“滴滴嗒嗒”雨水連綿不斷的拍打在地麵,濺起了一朵一朵的水花。
四周亮起了璀璨通明的霓虹燈,少年的眼底卻是如夜色般陰沉。
前方不遠去,透明的雨傘下站著一男一女。
雨水朦朧了城市。
賀逸簫卻一眼認出她。
倏地,他握著傘柄的手,用力到發白,刺戳穿了心髒,直接侵入四肢百骸。
一秒、兩秒、五秒.....
賀逸簫就這樣看著他們。
沒有前進。
“轟隆!”雷聲炸裂耳膜。
雨水流過樹下、流過草地,來到了他身旁。
賀逸簫握著手機的五指,蜷縮了一下。
可她沒有。
他轉過身。
陰沉的夜色混入了少年落幕的背影。
“你吃過飯了嗎?”
“最近過得怎麼樣?”
身旁的人不作聲。
秦怡笙的瞳孔倒映著他--
她雙手攥拳,指尖幾乎嵌進了掌心,眼底的情緒是如狂風驟雨般洶湧。
靳宴微蹙眉,把傘往秦怡笙那邊傾斜,他們的站位,保持著距離,靳晏的左肩已被浸濕。
“秦學妹,怎麼了?
秦怡笙從消失不見的背影,移開了目光:“靳主席,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已經成了落湯雞。”
幾分鍾前,秦怡笙在附近的餐館吃飯,偶遇了靳宴,順道蹭了把雨傘。
靳宴笑了笑:“客氣。”
......
這場雨,由大減小,在十二點多停歇。
秦怡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最後,她撥通了賀逸簫的號碼。
“賀逸簫。”
“嗯?”少年的嗓音嘶啞,顯然是在抽煙。
秦怡笙抿了抿嘴,心中像是有隻手在揪她,好疼好疼:“我隻是偶遇了靳主席。”
她想要他討厭她。
可她舍不得他難過。
她還是向他解釋了。
賀逸簫哦了一聲。
沉默--
秦怡笙坐了起來,她把枕頭放在腰下,又把上次賀逸簫在商場給她買的玩偶捧在懷裏:“賀逸簫你生氣了嗎。”
賀逸簫嗯了一聲。
他狠狠的抽了口煙灌入肺中,讓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經:“姐姐--”少年的語氣帶著憂傷:“你是不是準備不要我了?”
伴隨著話落,秦怡笙好似跌進了海底,沒有了呼吸。
她吸了吸鼻子,淚水在眸中打轉:“賀逸簫,我想現在來找你,好不好?”
“不好。”賀逸簫斬釘截鐵的拒絕。
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