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車輛風馳電掣,秦怡笙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淚如泉湧。
司機大叔見狀,“哎喲”了一聲,眉頭緊鎖,詢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嗎?”趁等紅燈的時候,司機大叔拿起中控台上的一包紙,遞給秦怡笙:“擦擦,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秦怡笙說了聲謝謝,伸手接過。
……
這幾天,賀逸簫跟老師請了病假,沒去學校,就在昨天,龔鳴澤和李韜提起水果來看他,賀逸簫不知道為什麼,門都沒要他們進,直接讓他們滾,甚至,發消息他也不回。
他們這團的人,都知道賀逸簫一個人居住,沒有人照顧他,龔鳴澤也是擔心他。
這不,得到賀逸簫主動的聯係,龔鳴澤立即出了門,飛奔到了他家。
一進門,濃重的煙味席卷而來。
龔鳴澤換好鞋子走進來:“生病了還抽,不要命了!”
賀逸簫置若罔聞,又是一口煙灌入肺中。
龔鳴澤落座到賀逸簫身側,開口問:“你吃飯了嗎?”
賀逸簫搖了搖頭。
“那我給你點外賣?”
賀逸簫又搖頭。
須臾,他別過頭,對上龔鳴澤的目光,說道:“跟我講講你姐的事兒,拜托。”
龔鳴澤聞言,整個人忽而怔住。
他的眼為什麼這麼紅,還有,他剛剛居然用了請求的口吻。
龔鳴澤吞了吞唾沫,驚疑道:“怎麼了?”
賀逸簫抖了抖手,煙灰撲簌在地,他頭靠沙發背,煙霧繚繞如朦朧的雲層在半空中翻湧:“我很喜歡她,所以我想了解關於她的一切事兒。”
在賀逸簫鄭重、嚴肅的語氣下,龔鳴澤再一次失神。
賀逸簫神色陰沉,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宛如看不到盡頭的古井,暗淡無光澤。
這個眼神,讓龔鳴澤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賀逸簫的時候。
他看所有東西,就像是看死物一樣,沒有波瀾,整個人沒有一點屬於人類的煙火氣息,更像是從地獄,來到人間闖蕩的魔鬼。
龔鳴澤心顫了一下。
過了半晌。
他點了點頭,奔向主題:“我和我姐不是親生的,他們家以前出了點事兒--”龔鳴澤抿了抿嘴,歎氣說:“身邊親近的人都去世了,無依無靠,我爸就把她寄養到了我們家。”
龔鳴澤很清楚的記得,剛來龔家的秦怡笙,就好似缺失水源的百合花,十分脆弱,仿佛一陣風就會把她吹倒。
賀逸簫聞言,搭在膝蓋的左手,蜷縮了一下。
“哎,我姐那個時候,我都沒看見她笑過。”說到這兒,龔鳴澤語氣變得憂傷起來:“整個人頹廢的很,看一部喜劇片,會無緣無故的開始掉眼淚,還厭食,甚至整宿睡不著覺,無論在任何地,都可以發呆,看得我都偷偷掉過幾次眼淚。”
“後來我爸媽帶她去看過心裏醫生,我姐吃了將近一年抗抑鬱的藥!”
這句話就好似一道雷,劈在了賀逸簫的身上,撕碎般的疼,他瞬間沒有了呼吸。
抑鬱!
她是怎麼一個溫柔、靈動的女孩,居然得過這種病。
賀逸簫抿了抿唇,強忍著內心的波動,詢問:“再後來呢。”
“還好我姐堅強!”龔鳴澤扯了扯嘴角,眸中是欣慰的笑意:“她一直在堅持吃藥,按照心裏醫生的話,去抗壓病魔,再後來就好了。”
“我跟你說過吧。”龔鳴澤拍了拍賀逸簫的肩,語氣認真:“我姐挺不容易的,你一定要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