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應聲過來,依舊帶著那種看不起人的態度,擺譜道,“一碗陽春麵四文錢,一共十二個銅板。”
李煥取過錢袋,將其倒了個幹淨,銅板一並落在手中響起清脆好聽的聲音,又一枚一枚交到小二手裏,但最終,卻隻有十一枚。
“對不起,本店概不賒賬!要是沒錢就去後邊洗一個月的碗!”小二完全不給李煥分辨的機會,高高的把頭便昂了起來。
耳邊應時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原是餘析拾了桌上那女孩兒留下來的那枚銅板湊了數,雖是結清了帳,可餘析卻更對那個女孩兒耿耿於懷起來,她難不成知道這個錢袋裏隻有十一文錢不成?
可是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錢掏出來過,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她的一字一句又都是什麼意思?她和自己頸間的這個吊墜是否有關係?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一窩蜂的從餘析腦子裏湧出來,他愣了愣,走向先前她坐過的桌子,伸手拿起了那張被她廢棄的東西。
那觸感冰冷卻順滑,不像紙卻更像是……人皮?!餘析眼裏劃過一絲溢出的驚詫,趕忙又來回摩挲確定了好幾遍,才肯定了這個想法。
人皮,人皮?她一個那麼小的女孩怎麼會有這樣殘忍的東西?餘析的手抖了抖,那皮便掉在了麵碗之中,他眉頭久久不能鬆開,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他腦子裏的頭緒實在理不過來。
“餘析?餘析!咱們
該走了!”李星雲稚嫩的孩童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才拉回了餘析的思緒。
“就來!”
“我年輕的時候也曾闖蕩江湖……”也許是飯飽,一路上三人的話也都變得多了起來,李煥捋了捋花白雜亂的胡子,話語中帶著老人才有的拖遝尾音和喘息。
“哎呀爺爺,這你都說過好多遍了,挑重點說!”李星雲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李煥,顯然還在記著剛剛被一個女孩給了下馬威的事。
說著李煥掏出了剛剛的錢袋,又看了有些沉默的餘析一眼,緩緩道,“麵館裏的那個女孩兒……被她那麼一說,老奴倒也覺得這花紋有些眼熟……”
“怎麼說?”餘析立馬來了興趣,不知是因為錢袋還是因為與那個女孩兒有關。
李煥長長的做了個深呼吸,轉了轉眼珠,把錢袋收了回去,低聲道,“那人死前曾說他叫陸吉……這好像有點像是江南陸家的記號,他說在五裏亭中等他的人應該認識這個標記,也就是說那人也極有可能就是陸家的人,陸吉既不想讓那人被害,那人或許是與他交好,或許就是陸家的家主陸佑劫。”
“陸佑劫?”
“雖然不能確定,但如果真的是陸佑劫的話,那麼玄冥教追殺至此隻有一個目的……”李煥蒼老的雙眼難得放出不一樣的光芒,他看了一眼青天白日的街道遠方,喃喃道,“龍泉。”
“龍泉?”餘析與李星雲同時發問,臉上
都是如出一轍的疑問。
李煥不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腳下雖然不利索的步子也越來越快,像是不能被任何人搶先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