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試大會終於結束了,靈鶴峰這一次又是一無所獲。除了譚敬輸得有點冤枉外,饅頭和王利都幹脆利落地輸給了對手,饅頭是隻撐了半盞茶時分便被打了下來。王利雖然多撐了一會,卻也輸得更慘,一雙眼睛都被打腫了,烏青青的便如熊貓一樣。申無定黑著臉,和李東陽招呼都不打,帶著幾個弟子灰溜溜地回了靈鶴峰。
到了靈鶴峰,申無定發了狠,道:“自今日起,所有人都早起一個時辰,晚睡一個時辰,給我努力修煉。我會隨時對你們進行考查,有偷懶的加練一個時辰!”
此後幾天,眾人明顯更加勤奮起來。譚敬更是把怒氣發泄在蕭江月身上,每劈出一鞭,便大吼一聲:“蕭江月!”似乎打得便是這丫頭。林嵐也沉浸在修煉的世界中。轉眼又是一月過去,林嵐體內的龍氣更加茁壯了,但還是無法凝聚。申無定來探視幾次,仔細感應了一下這股龍氣,也是無可奈何,歎道:“按理說,你體內這股龍氣已足夠強大,放在一般人身上已經能達到心齋境界了。偏在你身上出了岔子,龍氣無法凝聚,便無法達到心齋境界,擁有的力量便無法使出來。”抬頭出神半晌,道:“不行,我得去聚靈峰一趟,問一下掌門是否有解決之法。林嵐,這兩天你自己好生修行,等我回來。”
林嵐答應道:“是!”
夜深人靜,林嵐盤膝在床上靜心修行。山中一片靜寂,隻有斷斷續續的蟲鳴聲不絕於耳。漸漸月上中天,林嵐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驀地,一聲低沉鬱悶的吼叫遠遠傳來,若象吼,若龍嘯,震得林間青竹嘩嘩作響,一時間,無數夜鳥被驚起,撲棱棱直飛而起。林嵐心神劇震,他似乎從這中聽出了一股不甘,一股蒼涼。想來這便是饅頭所說的半夜怪聲了。便在此時,又是一聲吼叫傳來,林嵐隻覺心髒怦怦直跳,熱血似乎被莫名點燃了一般,隻想站起來也跟著狂吼。坐立不安了半晌,終於決定向饅頭問個清楚。
“砰砰砰”林嵐敲了片刻,饅頭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開了門,眯著眼睛看看林嵐道:“是你啊,這麼晚還不睡?”一邊說一邊把林嵐讓了進來。
林嵐一把拉住饅頭道:“饅頭,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和我說過無盡崖的事?你剛才也聽到那個聲音了吧?快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饅頭打了個哈欠,道:“哦,你是說那個聲音啊。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隻聽師傅說,以前那無盡崖隻是一個普通的斷崖,靈鶴峰上像這樣的斷崖多的是。但自從神角祖師在那神秘失蹤後,這處斷崖便漸漸變得不同尋常起來,有人不時見到這處斷崖底下有金光閃現,每到月圓時分,有時還能聽到斷崖下麵傳來陣陣巨吼。”
林嵐道:“那就沒人想到去一探究竟嗎?”
饅頭道:“當然有!隻不過神角祖師在時,嚴禁任何人靠近無盡崖半步,更立下規矩,把這塊地方劃成了禁區。後來神角祖師與廣智大師不知去向,也有一些膽大包天的弟子不聽勸告,私自去無盡崖一探究竟,但這些弟子再也沒有回來。好在,這無盡崖下麵除了有些異聲傳來,最近幾百年,連金光也不見了,倒也沒有其他異象。久而久之,人們也漸漸習以為常了。”
林嵐略微失望,從饅頭房間出來,心中無法抑製地響起那股蒼涼深沉的巨吼。在屋前空地上踟躕半晌,一片死靜中,無盡崖那邊又悠悠傳來一聲巨吼,林嵐莫名感覺心底的悲傷難以抑製地彌散開來,怔怔悄立半晌,驀地感覺臉上有些涼意,一摸臉頰,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不行!”林嵐咬牙道:“我一定要去弄個究竟。我感覺有什麼在召喚我。”心意已決,林嵐乘著夜色,悄悄地向無盡崖行去。越靠近無盡崖,越是難行。各種雜樹野草交錯糾結,已然沒有路,林嵐不得已一邊前進一邊徒手扒開各種障礙。過不多時,雙手已被割得鮮血淋漓,但林嵐渾然不覺,過了一盞茶時分,終於靠近了崖邊。
林嵐站在崖邊,伸頭向下看去,隻見底下雲霧繚繞,不知深有幾許,絕壁上許多不知名樹木的枝椏橫在半空,暗夜中看去,奇形怪狀宛若山精樹魈一般。林嵐吸了一口涼氣,腳下一滑,一顆石子咕嚕嚕滾了下去,良久良久,才聽到一聲極其微弱的回聲傳了上來。林嵐仔細觀察了片刻,下定決心,大著膽子,麵朝著絕壁慢慢地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