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看了看雲瑤微白的小臉,毅然道:“這是唯一能解決你經脈被封的辦法。無論如何,我們也要試一試!”
雲瑤道:“大戰在即,流雲山上肯定布防嚴密,我們如何能瞞得過這麼多雙眼睛?”
林嵐道:“不用擔心,我對流雲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再說,現在的我也不是當年的我了。”
當下林嵐便去準備,采購了一些必備的物事,這幾日間便等著個機會上山。
又過了十幾日,眼瞅著整個小鎮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林嵐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大戰在即,越往後越難混上山。這日,他準備好一應物事,將雲瑤用繩子緊緊背在身後,再用黑布罩好,看不出所背何物。然後乘著天黑月隱,提氣向山上掠去。
他此時已經晉入八階金丹之境,在這個世上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背著一個人,但依然身法輕盈,途中撿著一些無人的地方上山,雖然山路難行,但如履平地。途中遇著一些流雲派弟子,也悄無聲息地掩了過去。
但愈往上,守衛愈嚴密,五階、六階的高手開始出現在各個要道口。想要無聲無息穿過去的難度越來越大。林嵐不得不減慢速度,一直等到月上西天,才將將靠近落神台。
林嵐停下腳步,辨認了一下方向,向東南方向掠去,繞過幾處茂密的野林,轉過一片陡峭的山壁,眼前赫然出現一座小小的亭閣,隻有數十尺見方大小,依著懸崖而建。想是很久沒有人來了,亭閣上滿是塵土、蛛網。
但這亭閣隱秘性卻很好,從外麵根本看不到。林嵐也是當年在流雲山閑逛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他左右一看,這幾年間想來也沒人來過此地,籲了口氣,將雲瑤放了下來。
兩人走進亭閣內,裏麵一張石桌,兩把石椅,桌上刻著棋盤,都是落滿灰塵。林嵐袖子一拂,勁風吹過,露出石桌石椅的本來麵目來。
雲瑤站在窗口,但見腳下雲霧繚繞,前方竹林深深,隱有鳥聲傳來。極目遠眺,能看到前方落神台上高高的青龍雕像,不由微笑道:“這地方倒挺好,環境清幽,又能遠看落神台,真不知你怎麼找到的。”
林嵐一笑,道:“那時沒事便在這山上轉悠,偶爾發現了這一處好地方。我們便在這裏住下,等著那一天到來。”
山中無日月,眼看著太陽從東方升起,又從西山落下,腳下雲霧變幻,景色依舊。但兩人已明顯感覺到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落神台上空元氣波動,一個大陣已經提前啟動。不時有驚虹從頭頂如電掠過,來往於各峰之間。
這一日,山下突然傳來陣陣梵音,一股佛息衝天而起,直欲遮天蔽日。緊接著,數道劍芒如長虹貫日般從遠處雲層中穿出,流星墜地般向流雲山而來。兩股聲勢盡皆浩大無比,林嵐臉色凝重,道:“明覺寺、濟慈庵和龍虎教的高人一日齊至,看來大戰不遠了!”
似乎是在印證他的猜測,當天日暮時分,一片血色漸漸逼近流雲山,顏色愈來愈濃,最後直愈滴出血來。這片血海慢慢將流雲山籠罩在其中,空氣中都泛著一股血腥味。
緊接著,緋紅的落日下,一大片陰影迅速接近,速度奇快,須臾之間,便看清是一大片奇形怪狀的鳥群。那鳥渾身黝黑,隻一雙綠色眼睛泛著寒光。雙翅揮動之間,足有數十丈之寬,腹下一對利爪在斜陽下泛著寒光。漫天嘶啞的鳥鳴聲中,山下也傳來陣陣野獸的巨吼聲,參天巨數成片被撞到。一大波凶獸正從天上地下,四麵八方衝向流雲山。
一片淩亂中,空氣中突然傳來陣陣花香,香氣撲鼻,中人欲醉。卻又有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無數人影在山林中、在夜幕下,在各個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沒。氣氛詭異又緊張,連空氣都似乎變得黏稠起來。
林嵐凝聲道:“魔道六宗一齊殺到流雲山。今日一戰後,這天下是保得太平還是沉淪戰火,真未可知啊。”
雲瑤秀眉緊鎖,她雖然出身魔道,但一向對魔道的做法不敢苟同,骨子裏她還是一個正道的人。此時眼見兩邊即將展開生死大戰,於她卻是左右為難的很。但這大戰是大勢所趨,她雖然難過卻也沒有辦法。
大戰似乎沒有什麼前奏就開始了。兩人藏身在小樓中,看到天空驀然變得一片明亮,本來已經入夜的天幕突然變得白天一般,那是縱橫的真氣在燃燒,照得山穀中纖毫畢現。耳中聽到無數奇怪的聲音在嘶吼,在慘叫,在咆哮。整個天地似乎都翻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