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安石早已不過問朝政,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事情上和自己作對,但皇帝劉曜每逢大事,必定要派人去問謝安石的意見,而且謝安石架子極大,往往隻是以自己年老體衰為由推脫,很少替皇帝出謀劃策。
但就算是謝安石不是隱居在京師自己的宅邸中,而是跑到不知哪裏的深山老林之中,整個軒朝上下,都知道皇帝最信任的人,不是他太尉衛榭,而是謝安石,也隻有謝安石,能隱隱地壓他一頭!
所以雖然謝安石沒有做出過任何不利於衛榭的事情,但他的存在,本身就讓位極人臣的衛榭極不舒服,久而久之,衛榭更是對謝安石恨之入骨!
前段時間衛榭收到孔興升的密信,心中提到謝安石突然給一個學生賜名的事情,頓時給衛榭心中,敲起了警鍾。據衛榭所知,謝安石從未給任何新晉的狀元或者其他貢士賜名過,這一次卻突然賜名給一個在偏遠蠻荒之地出身的秀才,究竟是為了什麼?
衛榭心中首先想到的,竟和孔興升當初像的一模一樣。難道這小子,是謝安石的私生子?衛榭仔細回想李道然的長相,卻實在想不出哪裏和謝安石有相似的地方。但那小子年紀輕輕,卻能讓熊耀武奈何不得,武道上的境界顯然超過了一般的同齡人。
難道謝安石是看出這學生的天賦異稟,賜名給他,待到他入朝為官之後,用他來作為自己重新左右朝政的棋子?
衛榭想到這裏,頓時心中一陣悔意泛起,若是他剛才知道那學生便是謝安石賜名的李道然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把他置於死地!
衛榭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對慈寧劍齋的碧洛音,也生出一股惱火來。若不是她多事,送給那小子一塊玉的話,自己臨走之前,一定會將那小子滅口。現在卻留下了那小子的性命,而且還看到了不少不該看到的事情,誰知道日後,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衛榭心中暗自悔恨,臉上陰晴不定,孔興升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試探著說道:“卑職曾經想過,難道這小子是謝太傅的私生子?但看著又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以後你要嚴密監視這姓李的小子的動向,一旦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立刻向我稟報,記住了沒有?”衛榭突然厲聲說道。
“卑職謹記在心!”孔興升慌忙答道。
“你下去吧!”衛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孔興升慌忙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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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尉衛榭在心中暗暗後悔,沒有將李道然滅口時,李道然卻直直躺在住舍的床上,手裏拿著一塊玉佩,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塊玉佩。
這玉佩正是那天碧洛音送給他的禮物,李道然自從回來之後,便時時刻刻都手裏拿著這塊玉佩,吃飯睡覺都不會放到一邊。今天李道然除了吃飯之外,便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手裏拿著這塊玉佩發呆,不知不覺天色都暗了下來。
“白哥!”這時楊嘯義興衝衝地衝進門來,朝李道然喊道:“今天晚上蘇哥大放血了,要給你好好衝衝晦氣,他已經在倚翠樓訂好了一個最大的房間,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