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主宮廣場邊緣,冷幽往前方走去,四周整個廣場空蕩蕩的,正道所有人已全部趕赴半山。
立於三千石階前,冷幽暗自調息,而在兩人眼前方,魔氣遮天,魔潮已蠢蠢動作,一場黑暗暴風雨欲來臨。
紫舞咂舌,嬌聲道:“冷幽你剛才好嚇人啊。”
冷幽淡然回應:“一方麵是我殺意籠罩,另一方麵也是因周勝死得很不甘心,影響心緒,讓人感受深切。”
“是呀,周勝他本來擁有大造化,都堪稱世間再無敵手了,可偏偏就遇到冷幽你這個邪魔克星呢!修行心咒,剛好不怕幻境。”
冷幽搖搖頭“不是不怕,隻能說被迫適應。”
世間有兩物,能通向最殘酷的折磨幻境,一是劍胎,二是祭鼎,想當初去南巫時,老鼠兔子等靈智生物被祭鼎氣息侵染後發瘋混亂失去理智,冷幽後來早該想到。
兩者皆可牽引人心神墮落罪惡深淵,不同的是,劍胎能保留人一縷心神,故冷幽陷入幻境,隻要不徹底崩潰,每次總能醒過來,而祭鼎則不同,仿佛整口鼎都是由大量汙穢瘋魔的汙血和汙肉築就,喪失人性,本身就是最本源的罪惡。
今大地正值混亂,怨戾橫生,催生諸多邪異,也不知那口黑暗祭鼎什麼時候才會重現。
紫舞想了想,目露好奇問道:“冷幽,你能當離恨天掌門嗎?”
“不會。”冷幽沉吟,“若是真的覬覦掌門之位,隻怕魔道不用攻上山,離恨天上就先陷入混亂了。”
紫舞嘻嘻嬌笑,隨後嬌容變得恬淡,無暇靈氣,與冷幽一道看著三千石階下方縹緲雲景。
天上大量虹光分束飄落,由宮座帶頭落向離恨天各個險關。
柳亦輕和趙不祝出現在身後,兩人一身狼狽,特別是趙不祝,又破又沾著血汙,因周勝身死,兩人心頭怒氣已消,此時略顯蕭瑟,心底空蕩蕩沒有去處。
趙不祝聳聳肩,道:“你口氣很大啊,還想當掌門啊?”
“若正道答應,自然不推辭。”
“除非瘋了才有人答應!”趙不祝嗤笑。
柳亦輕勉強提起精神,苦笑道:“冷師弟,你還是帶著紫舞姑娘走吧,這次正魔積怨,不死不休,你走遠一些,別把紫舞姑娘卷進來了。”
冷幽搖頭。
柳亦輕忽然眼眶一紅,心潮起伏,一時沉默立在原地。
他知道冷幽為何還留下,也因此一想到自己師妹就忍不住激動,隻能說,何清兒之死,對身為師兄的柳亦輕幾人打擊太大了,已經大到無法承受。
冷幽道:“魔道攻勢浩大,你們還是打起精神吧,別莫名其妙死在人堆裏。”
“這還用你說?”趙不祝回應,略微看了看,歎道:“紫舞小妹妹。”
“嗯?”紫舞俏生生迷惑抬頭。
趙不祝歎氣說道:“離冷幽遠一些,他身上這麼多血,可不幹淨。”
紫舞小心翼翼抓住冷幽一小截幹淨的衣角,漂亮的美眸怯生生看著趙不祝。
紫舞不說話,眼波盈盈清亮,好像一潭清澈的秋水,讓人不忍心說,俏臉如朝露嬌花,帶著純潔的生動,又不勝嬌弱,分明已粘著冷幽,看得趙不祝唯有苦笑。
冷幽道:“紫舞就你們費心了,你們先去療傷吧,然後回曲水宮防守,記得別激動,我這次救不了你們了。”
柳亦輕收拾心緒,鄭重點頭:“冷師弟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