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戈盤膝坐在地鋪上,“長夜無聊,不如咱們下棋解悶。”
白玉茗掀開被子,露出巴掌大一張小臉,“我才不上當呢。下棋總要有輸贏吧,輸贏總要有個說法吧,我若輸了,你會搶我的床。”
趙戈失笑,“看來你棋力不高。”
白玉茗嗬嗬笑了兩聲。
趙戈白天看著冰山似的無情,晚上倒是很好說話,“你不擅下棋,那就玩別的。你會猜名字對不對?那你猜猜看,我這大名是怎麼來的。提示你一下,家父是京中一名閑散親王。”
“大隱隱於朝堂啊。”白玉茗心裏想著不理他,但這會兒她反正也睡不著,掀開被子就坐起來了,“閑散親王,為長子起名,單名一個戈字,這其中的原因……有了,我想到了!”
她想到自己的俠女夢,想到那要仗劍江湖遊曆天下的雄心壯誌,神采飛揚,自信滿滿,“我知道了,雍王爺一定是身在朝堂,心在戰場,所以為你取了這個戈字,是要你將來金戈鐵馬揚威異域的意思!”
她以為自己猜的一定很對,喜滋滋的瞧著趙戈,等著他欣然點頭。
趙戈仰天大笑三聲,“錯了!家父為我取這個名字,不是什麼金戈鐵馬的意思,單單是他喜歡這個字音罷了。他就是愛玩,想到別人叫他的兒子都要叫哥,便意氣揚揚,軒軒甚得。”
白玉茗:……
服了,世上哪有這般無聊的閑散親王……
趙戈扳回一城,一躍上床,“這是我的床,我贏回來了。”
“你做什麼呀,快下去……”白玉茗本能的往牆角躲。
熾熱的男子氣息圍繞過來,白玉茗小臉像燒著了似的。她真是不明白,雍王府的這位世子爺明明看上去青山積雪般的高冷,為什麼身上這麼熱,上回被他抱的時候就跟一團火似的……
看著縮到牆角的、小貓般嬌小可愛又裝模作樣張牙舞爪的小姑娘,趙戈瞳眸中閃過絲溫柔笑意。
那是年輕男子在情竇初開時所特有的,溫柔又羞澀。
這抹柔情深藏心底,莫說別人了,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他拿了柄帶鞘的寶劍放到兩人中間,“放心,我不會越界。”
白玉茗依然縮在牆角,他嘴角微彎,道:“睡吧,明天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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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白玉茗被帶到花園,遇到了身著官服的白熹。
白熹揉揉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茗兒?你不是跟著你太太、姐姐去京城了麼?怎地會在這裏?”一把拉住白玉茗,滿臉震驚之色。
白玉茗心酸又心慌,低低的道:“爹爹,這事說來話長。我有麻煩,爹爹竟是暫時不認我的好。”
白熹歎氣,聲音也壓得極低,“傻孩子,你是爹的閨女,這事並不難查。不拘你有什麼事,爹爹坦然認下你也便罷了,越是推脫,越是惹人懷疑。須知越描越黑。”
白玉茗忙小聲把那晚的事說了,“……爹爹,彼時的情景,誰會相信我隻是出來釣條魚烤條魚呀?不把我和反王一常算在一起才怪了。我怕給家裏惹禍,便冒充是傻女阿棄,一直糊弄到了今天。”
“可憐的茗兒,這些天吃了多少苦。”白熹心疼不已。
白玉茗鼻子酸酸的,“爹娘養我這麼大,我不能孝順爹娘也就算了,若因我調皮,牽連爹娘親人受苦,於心何忍?寧可我死了,也不能連累白家呀。”
“好孩子。”白熹深受感動。
“啪,啪,啪。”身後響起拍掌的聲音。
“世子爺。”白熹見到趙戈,趕忙見禮。
“白大人。”趙戈客氣的還禮。
白玉茗是聰明人,到了此時此刻,什麼廢話也不用多說了,和趙戈見過禮,赧顏道:“後山的兔子是寶,世子爺命人將兔子全捉了,必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