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麼熟練的作畫,沐瀟塵已然還有些疑惑,但看到他認真作畫,便所有的疑惑收入腹中,很多人畫畫都需要一個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幹擾。
“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問吧。我畫畫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大爺音調平淡的開口,全程認真作畫卻依舊能夠揣測到她的心思。
“師傅,您之前是畫家嗎?”
專業的畫家與興趣畫畫不一樣,專業畫家對於一樣都要求嚴苛,線條流利順暢,有一絲的突出違和都會擦去,而興趣畫家大多都隻要求一個輪廓。
而大爺執筆手勢儼然都不同。
“姑娘倒是好眼力,我年輕時候確實是畫家,不過自從眼睛出問題了,就退出圈子裏,將畫畫當成了謀生工具罷了。”
大爺說得這般的雲淡風輕,但事實上在自己上升期麵臨失明,那就是晴天霹靂,自己熱衷的事情就此停筆,任何人心底裏都有一道無名的坎。
眼前大爺被她扯出了傷口,沐瀟塵儼然有些抱歉。“很抱歉提及您這問題。”
大爺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或許你在二十年前問我,或許我可能暴怒如雷,但現在一切都看開了,當畫家時候享受了追捧,自然骨子裏有一股傲氣,我曾經當畫家時總是陰晴不定,一心在畫畫上,畫畫帶給我榮譽與權力,我原本以為我會一直這樣風光下去,但現實給我一個晴天霹靂,作為畫家的我失去了一生最重要的眼睛。”
“我頹廢迷茫過,但人生並不會因為我的抱怨而改變,就算我如此糟蹋自己,生活還是需要繼續過,失去了眼睛但是我收獲了最重要的愛情,因為我妻子一步步的開解我,我才慢慢走出當年的陰鬱,人生有得有失,現在我也坦然了,沒有眼睛我還有心來感應,我已經非常知足了,有我最敬愛的家人就足夠了。”
提起自己的妻子,大爺嘴角裏勾起了笑意,滿是寵溺的意味。
一輩子沒有了勾心鬥角,坦蕩安心與愛人在一起,何曾不是件快樂的事情。
沐瀟塵沉抿片刻,漆黑的雙眸沁出幾分的明亮,很羨慕這樣坦然,曾經享受過風光一時從高處跌落,一般人都無法接受這心情的落差。
“你們感情真好。”
“不管之前感情多轟轟烈烈,相處久了都會淡然,這感情早已融合成了親情。”大爺笑了笑。
“對這畫還滿意嗎?”大爺幽幽的將筆放下。
女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緋紅的臉頰,精致而俊俏的臉,明媚與溫柔,不偏不倚,眼神盡是幸福之意。
男人俊顏縱然的一笑,薄唇微微掀起,無法掩飾嘴角裏的寵溺之色,一手環住了她的腰,他那雙眸如同盛著萬千光芒。
一人溫柔一人冷硬,明明是不般配的一對,可是這畫麵儼然是卻一絲違和都沒有,兩人顏值都高都顯眼,彼此眼眸深處都透露著愜意,兩人稍稍對視便升騰出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