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蓋彌彰
欲蓋彌彰
年初一的飛機上顯得格外冷清。
淩菲獨自一個人孤零零地擁著毛毯坐在頭排,眼前全是葉於琛的樣子,於是幹脆合上眼,打算睡一覺,可昨夜幾乎一夜未眠,此刻她也是睡不著。
空姐從旁邊經過,禮貌地詢問她需要喝什麼茶水飲料,她頂著濃重的黑眼圈,竟是要了一杯咖啡。
雲城的雪開始化了,比海城還要冷上幾分,將剛出機場大廳的淩菲凍得一個激靈,趕緊鑽進一輛出租車。
“小姐,去哪兒?”
“......”
她能去哪裏?
尚品裏都是葉於琛的影子,淩家她不想回,葉宅那邊,要是去了,爺爺奶奶立刻就會起疑,通知葉於琛。
心裏太亂,她需要理一理自己的心緒,才能麵對這麼多人,那麼多事。
“去市中心好了。”
將手機開機,卻是靜靜的,沒有一個短信,一個電~話。
看來葉於琛還沒有回去吧......
......
繁華一些的地方,人多,才會讓她在大過年的時節感到沒那麼孤單。
胡亂到了一處,她就下了車。
摸了摸口袋裏,隻剩下口袋裏僅剩下的十塊錢,她腹誹了一遍剛才趁著過節宰客的司機,然後朝馬路對麵走去。
馬路對麵有個賣冰淇淋的小攤,她摸了摸口袋裏僅有的十塊錢,她要買一隻冰淇淋吃。
吃個冰淇淋或許心裏就沒那麼難過了。
淩菲走過去,跟小販說,“我要一個上麵有藍莓,下麵是蛋筒的上口愛。”
拿過甜筒,狠狠吃了一大口,胃像是抗議,痙~攣了一下,冰淇淋這次卻失去了作用,心裏卻更加難受起來。
漫無目的地走著,目光並無焦距。
天橋上一個老太,戴著灰灰白白尼姑帽,佝僂著身子,盤腿坐在地上,前麵一個羅盤,還有一個裝滿了竹簽子的小竹筒。
看到淩菲,她招了招手,“姑娘,有什麼煩心的?來算一下啊?”
淩菲看了看她,蹲下身,“算一次多少錢?”
典型的病急亂投醫。
老太,“一百。”
靠,尼姑也趁過年宰客!淩菲起身便走。
老太忙說,“五十也給算。”
“五塊行嗎?”淩菲摸了摸口袋,除掉剛才的甜筒錢,她隻剩這麼多了。
老太默了默,一咬牙,“罷了,過年促銷價好了。”
淩菲突然想起,得給自己留點交通費,於是說,“我還得坐車,四塊吧?”
“......算了算了,你是有緣人。”
淩菲坐下來就給她四塊錢,老太十分專業了找了她一塊以後才緩緩開口,“姑娘,感情受挫了吧?”
本就不是迷.信之人,此刻淩菲也隻是想找個人說話給自己聽,轉移一下注意力,讓自己好受點,於是便胡亂點了點頭。
然後淩菲就聽得老太娓娓道來,“姑娘,我們佛教太深奧的道理,你不懂,我給你講個淺顯的故事,你就能明白了。”
一聽有故事,淩菲就來了精神,聚精會神起來。
“話說從前在樹林裏,有具男屍......”
淩菲呆住,“不是女屍嗎?”
老太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你聽我說完,“男屍。有三個女人經過,第一個女人一看到那具男屍,搖頭,直接嚇跑了。第二個一看,歎了口氣,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了那個男屍身上,第三個女人看了,挖了個坑,把他埋了。”
淩菲汗,這個老掉牙的故事,在老太這裏,角色一換,又成了個新故事了。
“姑娘,你隻是給他穿上衣服的那個人,所以注定不能和他攜手一生,他和你相戀,就是報答你那件衣服的恩惠而已,你要想開......”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淩菲直接起身,“謝謝您了,婆婆,不過我感情沒受挫。”
抬步往前走,就聽得後麵老太不肯放人的聲音,“姑娘。”
淩菲回頭。
“你還沒有開化,這樣是不行的。我看你眉帶凶兆,會有血光之災。”老太十分沉痛的說。
“哦?”淩菲甕聲甕氣地問,“那要怎麼才能化解?”
問完之後,她直接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的老太,打算再聽一番她的胡謅,也好對得起花掉的那四塊錢。
結果老太直接和藹地笑了笑,然後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道,“南無阿彌陀佛,姑娘,入教嗎?香油錢包月,每月二百五。看你有緣,打個九五折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