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俗氣了
太俗氣了
沈月芳在看到淩菲的那一刹那,眼中閃過一抹極其複雜的情緒,卻很快被她掩飾了過去,得體地朝她身邊的葉於琛點了點頭,“於琛,淩菲。”
葉於琛隻點了一下頭。
淩菲艱澀地開口,“媽,姐姐,姐夫。”
淩蕸身著一身精致的改良抹胸旗袍,挽著許稼軒的手站在沈月芳身後,將淩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目露輕蔑。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行為已經讓對麵的葉於琛眸子緊了緊,染上了一層薄怒。
倒是許稼軒往前站了些許,“葉首長,好久不見。”
葉於琛淡淡道,“許公子。”
臉上並無殊色。
許稼軒臉上有些訕訕然。
還是沈月芳揚起一抹周全的笑意,“既然遇見了,想必都是來吃飯的,不如一起吧?”
淩菲本能地開口,想要拒絕,卻明顯感到自己的腰肢上傳來一股子力道,讓她忍不住先是抬頭看了看葉於琛。
然後便聽得他道,“客氣了。”
複又垂頭,眼神看著淩菲,似在詢問她的意見,手指卻依舊一搭一搭地摩挲著她的腰側。
她不解他為何如此,卻也了解了他的意思,對著他笑了笑,“那就一起吃吧,好嗎?”
葉於琛笑,無限寵溺,“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淩菲臉頰微燙,微微垂頭,讓人看不出情緒,惹來葉於琛又是一陣輕笑。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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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入名為海棠春睡的包廂,看著朱漆描金的朵朵海棠造型的雕刻,餐桌上烏木鑲金,刻著海棠花紋的筷子和各色鎏金餐具,淩蕸連連讚歎,卻引來許稼軒對她不滿地一瞥。
她隻得噤了聲,卻發現葉於琛和淩菲已經落入主座,而沈月芳陪在一側,自己和許稼軒隻能屈居末座了。
幹巴巴地說了幾句場麵話,氣氛便開始有點僵了。
幸好侍者很快便開始布菜,讓幾乎已經凝滯的空氣又微微流動了起來。
葉於琛卻像是心情極好,在侍者布菜完畢之後便抬箸將麵前那道奶湯魚唇夾了一小塊,用描金的圓形小碟小心地接著,耐心地遞到了淩菲嘴邊。
淩菲乖巧地張嘴,將軟滑細膩的魚唇含進嘴裏。
動作渾然天成,一看便知這是夫妻之間慣用的親昵了。
隻是辛苦了另外三個看客。
淩蕸臉色丕變,將桌布下麵的流蘇穗子絞在手中,來回拉扯著,沈月芳放在膝蓋處的左手已被捏得骨節泛白,臉上卻依舊是春風和煦。
倒是許稼軒,微微一笑,便起身端起麵前盛著茅台的薄瓷杯子,“葉首長和小妹恩愛非常,極是難得了。”
葉於琛一隻手幫淩菲將各色果汁淋到她麵前那盞血燕上,另外一隻手端起麵前酒杯,隨意一口便放下,“不勝酒力,見諒。”
淩蕸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卻又發作不得,隻拉了拉許稼軒的襯衫下擺,“都是自家人,不必走那套虛禮了吧。”
許稼軒這才坐下,臉上讓人看不出表情。
沈月芳也附和道,“你們是連襟,卻是不必拘禮了。”
然後她看著葉於琛正在幫淩菲剝蝦的修長手指,“於琛,最近忙嗎?”
“還好。”
葉於琛將蝦線悉心挑出,拿到麵前的味碟中沾了沾,才放進淩菲碗裏,“隻能吃五個,不許貪多。”
然後拿過一旁的餐巾優雅地擦拭著手指。
沈月芳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連忙開口,“於琛,聽說最近市政規劃剛換上的領導是你的舊識?”
葉於琛也等到他要的機會,禮貌和煦地一笑,然後開口,“自然都是自家人,那麼家宴之上,還是莫要談論政治的好,不然的話,”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除淩菲之外的兩位女眷,“太過俗氣了。”
看似有禮的一番話,卻像是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了剛剛還在攀親帶故的淩蕸和沈月芳臉上,讓她們一時都極為下不來台。
就連沈月芳一向精致如麵具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絲裂紋,卻又發作不得,隻訕訕笑道,“那是自然。”
葉於琛卻視而不見,拿起一旁的溫熱毛巾,牽過淩菲的手,將她的十指一根根擦幹淨之後,才擁著她起身,“時候不早了,各位慢用,我們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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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淩菲坐上副駕駛之後,才朝葉於琛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