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不像看守所,看守所裏的羈押人員多數都是未決犯,對未知命運的恐懼,使很多人容易產生輕生的念頭,將這個念頭付諸實施的人也特別多。
而案件一旦判下來被投獄後,不管判決結果是否理想,均已成定局。到了監獄隻有安心改造,等待改判、減刑、假釋或者刑滿釋放了。
所以,監獄裏的犯人極少有出現自殺、自殘的情況,偶有,也多因感情出現問題,導致被囚禁的女人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而引起的。
監獄不允許單溜,每個犯人都必須有聯號,這個帶有強製性的規定就是為了杜絕上述情況發生。
所以,出現自殺、自殘的人少,自殺成功的人更少。一經發現,自殺未遂的當事人在事後都將受到獄方“殺雞儆猴”般極為嚴厲的處罰。
可若真出現自殺既遂,不僅該監區獄警受到處罰,就連監獄相關領導也將受到牽連。
不僅如此,除刑滿的,高檢將取消該監獄當年提請的假釋、減刑名額。
範笑語的自殺引起了監獄局和女子監獄領導的恐慌和高度重視,幸而她自殺的時間是在刑釋大會的前一晚,所以,釋放大會如期舉行。
事後,經過一番調查,三監區監區長被撤銷監區長職務,那晚當值的三名獄警受到記大過處罰,同時受到處罰的還有醫務室的監區長和獄警。
當然了,三監區和醫務室的大組長也逃脫不了處罰。
所有被處罰的人裏,惟有鞠金陽是最該受到處罰的一個。
若非她給範笑語體內注入一管帶有乙肝病毒的血,若非她向冷風提供手術刀,或許範笑語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可沒有證據證明的事,縱然我有心向眾人澄清事實也枉然。
讓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範笑語的家人在聽說這件事後,連番申告,最後居然糾集所有遠近親屬在監獄大門口靜坐,非要監獄方給個說法不可。
說白了,就是想要錢。
範笑語跟其他女監裏的鬼一起,被鬼老太收入麾下,安排在醫務室盯著鞠金陽的一舉一動。
想來,鬼老太已經將導致範笑語死亡的真相告訴了她。
聽鬼老太說,自那晚見過我以後,範笑語在醫務室無聲地靜坐了一晚,不知是在反思她短暫而又多舛的一生,還是在醞釀報仇計劃。
新死的鬼不能見光,得過了周年才行。
自第二天開始,在二監區收工後,範笑語每晚都要去冷風的監室窗口。
因為進不去,她就那樣呆呆地飄在半空,透過窗玻璃盯視著監室裏的冷風和假女人,一直到初署點亮監獄操場,方不得已撤離。
沒想到,她鍥而不舍的盯視,居然偷聽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信息,假女人的名字——淩冰。
我不知道是冷風冒用假女人的名字進監獄的,還是因為假女人能感應到鬼魂,故意讓冷風這麼叫他的。
通過二監區沒人知道假女人的名字這件事可見,前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不過,這得讓鄧翔宇去查。
六一兒童節那天,父母如期前來看望我,給我送換季的衣服。
無論我怎麼勸,父母依然故我地堅持每個月來看望我一次。孟翔沒再跟來,估計被綁定在鄧翔宇身邊當竊聽器用了。
見麵後,父親告訴我說,李士蓉二審上訴維持原判後又申訴,結果因提供原判決錯誤的證據不足,最高院沒有啟動再審程序。
但她成功地辦出了保外就醫,現在人不在煜安市。她原籍是蓁榮市,便申請回蓁榮老家監外執行。
讓我意外的不是李士蓉的事,而是鄧翔宇,他居然讓父母給我捎來了一袋子食物。
父母每次來看望我,都要給我帶各種我愛吃的東西,有現做的飯菜,也有各種零食和我們當地的土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