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被關得死死的,衛風被嶽老三的老大胡亂扔在了裏麵簡陋的小木床上……然後,很長的時間裏,便沒有任何聲音了。想必,那人定是去做什麼壞事去了。
床上,衛風嚐試了無數次,也還是沒有辦法恢複,那夢中似乎感覺到了的所謂前世的記憶,對於這一點,他雖然很肯定,可是,在沒有實實在在的換醒那段記憶之前,他也還是覺得這事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很不現實,很不合常理。
誰會吃飽了沒事幹,去封印他一個小小的修仙者的記憶啊?
在他的家鄉,在那種金丹多如狗、地仙散仙遍地走的地方,衛風是真覺得,自己怎麼也值不起這種高規格的待遇啊?
封印前世記憶?!
這可是對付那種萬古巨魔的手段!
他衛風算什麼?什麼也算不上啊……雖然太過自卑是不好的,可是,麵對事實,有時候,誠實的自卑也是必須的,不然,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這大抵便是在那個表麵看似寧靜詳和,內裏實則人吃人的修仙界裏的不二法則,相對來講,衛風覺得,這個武俠世界比起他的家鄉來說,還算是好的了,他喜歡這裏的安寧和平靜。
此種念頭一閃而過。
“當務之急,是盡快的恢複行動能力,出去……”衛風見恢複記憶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可能,麵對被囚禁到了石屋中的事實,他是相當介意的。沒有人喜歡被人關著,衛風也不例外。頭上熱氣騰騰,內力一點點的按著特定順序在經脈中緩緩的運行著,當汗水一顆一顆的從衛風的頭上湧出來的時候,他知道,離恢複的那一刻不遠了。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他也是發現了一絲不妙了,嶽老三的內力十分霸道,並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完全掌握的,在消化吸收他的內力的時候,出了一些狀況……
後果雖然不會太壞,可是,也絕不會太好!
衛風已經皺眉了。
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不但會讓他恢複得更慢,而且,說不定在接下來的某些關鍵時刻甚至有可能受到幹擾,那樣的話,就真有可能出事了……那不是衛風願意看到的。他覺得嶽老三的那個老大很可能會出來打擾他。
雖然還沒和對方打過照麵,可是,光從對方的氣息中,衛風就能感覺得出,那人是極厲害的。
衛風還真不希望與他硬對硬的碰上,那樣太不明智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衛風更加努力了……這時候,他十分關注的那位嶽老三的老大,卻是在嶽老三的恭送下,朝著一個方向上行了過去,幾個閃身,人已不見,消失在了暗夜中,隻留下了一個黑黑的影子……不得不說,在夜色的掩蓋下,他的身姿是瀟灑的,同時,又是詭異的,他按一定的路線十分熟悉的行著,到了瀾滄江邊時,才坐定了,他要在這裏等一個人。他等啊等的,很有耐心的一直等到了快要朝陽初升,等得他的那一襲青袍都快現了原形。
他要等的人,正是木婉清。
心中仇恨滔天的他暗自了解著關於大理皇府的一切,大抵上,隻要和皇府的人沾上邊的,他都是知根知底的……其實,就在之前四大惡人裏的其他三人都去了鎮南王府的時候,他也是去過了的,隻是沒有出手罷了,而鎮南王府就像是他的家一樣令他十分熟悉,再加上功力奇高,根本就不是那些護衛可能發現得了的。
而且,他對保定帝段正明和鎮南王段正淳都是極了解的,連他們的安全距離他都十分清楚,知道在他們兄弟麵前,多遠的距離他們不可能察覺自己的存在,他就遠遠的站在那裏看著。
報仇,對他來說,並不太難,可是,他還有很多東西要拿回來啊……
這哪是光報了仇,就能解決得了的?
絕對不能!
這也是他想要找木婉清的原因,他想讓段正明、段正淳一輩子都沒臉見人,他要讓段氏子孫兄妹有那夫妻之實,亂了那人倫,禽獸不如,卻又讓天下人都知道這件好事兒,哈哈,到那時候,那可真就好看了……有著這麼惡毒的念頭,且又有著一種變態般的執著的他,在那裏等了整整一夜,就那麼枯坐在那裏等著,一動也不動,他已經計算好了,以木婉清的心性,她肯定是會走到這兒來的,因為,她初遇段正淳的“兒子”的時候,也是在這裏,而以她的腳程,大抵便是這個時候到。
他一動不動的在那兒等著,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隻是等著,仿佛天地初開時他就已經到那兒坐著了似的……
木婉清從鎮南王府出來的時候,想起和衛風的種種,一時不由得柔腸寸斷,心如刀割,喃喃自語道:“段郎是我哥哥……我要忘了他……”說著,不由得笑了起來,隻覺得造化弄人得很,段郎啊段郎!你怎麼就成了我的親哥哥了呢?理了理頭上好像有些散亂了的發,她不想再這樣下去,於是自寬自慰道:“以前孤孤單單和師父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就好想好想有個哥哥呢,現在……不是有個親哥哥了麼?傻丫頭,你應該高興才是啊?婉清以後有四個親人疼了呢,一個師父,一個是媽媽;一個是段郎,一個是親哥哥……我應該高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