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流言
七十三、流言
鳳傾狂抬眼看得帝決那凜冽眉眼,他的手壓著她的肩,那力道不輕不重。
她似要陷進那柔軟錦榻裏,身心一下疲累了起來。
她眨了眨眼眸,看著帝決的臉都有些霧影綽綽,還有那懸在床頂的青紗帳,也變得似夢似幻起來。
帝決正想說什麼,卻發現身下的人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居然睡著了。
膽大包天的女人。
他看著她安靜的眉眼,帶著濃濃的疲倦氣息。她在他的身下,毫無防備的睡去,隻有那輕淺若蘭的呼吸。
帝決深深看了眼那安靜的容顏,隨後便輕輕坐起身,袖口一揮,桌上的燭火熄滅,留了一室的寂靜黑暗。
屋外的月光偶爾透進玲瓏窗隙,印著那青紗軟榻上的人。有一絕色女子安然的睡在那錦榻上,青絲如那瀑布散開,憑添三分嬌媚。
那櫻唇還帶著些許紅腫之意,似在訴說剛剛的粗暴。
有一身影坐在她的身旁,似是守護,似是休憩。
一室暖意。
天晨微光,露珠兒在那青蔥葉子上打了個滾,又溜下地。有一縷陽光透過那清新的薄霧,灑在大地萬物上。
鳳傾狂緩緩睜開了眼眸,她坐起身,眨了眨那還帶著霧氣的眼眸。
她睡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安穩的覺,沒有做任何的夢,也沒有任何東西打擾到她。
她僅有的感覺,便是溫暖,安心。
咦?
鳳傾狂忽然想起了帝決,她用眼眸巡視了臥房內一圈,卻是什麼都沒看到,那帝決像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般。
桌上那青台紅燭留下了半截,燭台內滿溢著燭淚,燭台旁還有一青瓷湯盅擺放著。
枕邊卻是放著一套嶄新的衣衫。
鳳傾狂眼底有了疑惑,這帝決難不成走之前還幫她準備好了衣衫不成?
她帶著疑惑穿起衣衫,下了床榻,光裸雙足踩在那柔軟繡花地毯上,淺淺陷進兩分。
待她梳洗完畢後便走到桌旁,她本想沏杯水來潤潤有些幹渴的嗓子,但是眼角卻瞟到那擺放在一旁的青瓷湯盅。
這是鳳歸遠昨晚上送來的參湯。
鳳傾狂看了那盅參湯半晌,伸出手端起了那湯盅。小巧精致的湯盅在白皙手掌間,越顯玲瓏有致。
居然是熱的。
鳳傾狂挑起了眉梢,她捧在手心中的湯盅居然還有熱度。這已是過了一夜,什麼瓷器保溫能保這麼久。
她抬起右手,輕輕掀開那湯盅的蓋子,嫋嫋熱氣升起,那升騰的霧氣讓她的眼眸都迷茫了起來。
這參湯的熱氣,一看便是知曉。
湯盅一整晚都保持著滾燙的熱度。
鳳傾狂微微皺起眉,是帝決嗎?那個帶著寒氣的男人,讓湯盅保持了一整晚的熱度。
是因為她昨晚上沒喝?還是他太過無聊了?
鳳傾狂連連搖頭,這兩個理由似乎都不成立。
她聞了聞參湯,那味道似乎並不很濃鬱,還有股清雅的芳香,遂一口喝下了唇去。那溫熱的湯喝下去,似是將她身體都變得暖和起來。
“鳳阿九,你起來沒?”
鳳傾狂還未咽完那喉間參湯,一個人影便闖進屋來,那烏木門閣被撞得咣當一聲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