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將似是很意外這侯爺會理他一般,一個屈膝便是跪在了地上。
“侯爺,卑職求您一件事情。”
鳳傾狂眨了眨眼,急忙回身將那人扶起來。
哎喲喂,別給她下跪,簡直折她的壽。
“你說話就好好說話,別跪著,我不喜。”她拍了拍那小將身上的灰塵,淡淡的開口。
那小將對她的行為更加驚訝了,眼裏都充滿了不可置信。
“侯爺,卑職身上灰多,拍不幹淨的。”
鳳傾狂眼角微微抽了抽,“那你說,有何事要說,還要下跪來跟我說。”
“卑職的一家老小都在百裏城,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聽說侯爺要去百裏城,想求侯爺將卑職帶上。”
鳳傾狂眼眸一眯,“戰士守這宮門的宗旨是什麼?”
“一心一意,絕不離棄。”那小將昂首挺胸說出這八個有力的大字。
他一念完,便是明白過來般,囁喏的開口。
“卑職懂了。”
鳳傾狂點點頭,轉身而走。
她不喜麻煩,她亦不知這人是敵是友,她不信任何人。
可是當她側頭,眼角瞅到那守門小將一臉堅毅的神色,那眼眸裏卻已是淚光閃動時,心裏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收拾東西,向鳳府來報道。”她甩下這樣一句話。
那小將本是灰敗的臉色,待聽得此話時,驀然有了光亮,他抬起頭,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是。”
鳳傾狂嘴角勾起一絲笑,管它的不信任,是友人倒還好,若是敵人,那便到時候再說吧!
她穿過小巷道路,緩緩走回了鳳家,才踏進鳳家的門,卻是被一個人影拉著急匆匆的跑著。
“鳳阿九,你總算回來了,快去書房見見你大哥吧!他那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那陰鬱的感覺,將整個鳳府都弄得陰鬱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花解語邊拉著她,那話語邊如炮彈連發般,劈裏啪啦說了個不停。
鳳傾狂眼裏有了一絲了然,想是鳳歸遠已是收到了,她要跟著蘇陌與蘇錦同去百裏城的消息。
花解語將她拉至書房門前,眉眼裏都是責怪之意。
“你快去安慰一下你大哥,我先出門去了,再呆下午,我都變得陰鬱了。”她一說完,便又如一陣風般跑開。
鳳傾狂站在書房門口,心裏想著該如何組織一下語言,來平息一下鳳歸遠的怒氣。
“是九弟嗎?”她還未推門,那鳳歸遠的聲音卻是從書房裏傳了出來。
鳳傾狂挑了挑眉,便是推開那扇檀木雕花門。
“是我。”
鳳歸遠站在那桌案前,以往帶著溫和笑意的神色,此刻卻是看起來有些憂鬱,那清雅的眉眼帶著絲絲擔憂之色。
“大哥,何事如此發愁?”她走向那桌案前,暗自吐了吐舌。
她知曉鳳歸遠是因為她答應去那百裏城之事,才如此擔心鬱卒,可是她卻是也找不到有更好的開場白。
“九弟,你可記得小時候,我們去摘果子?”鳳歸遠右手握著狼毫毛筆,一邊在那宣紙上勾勒著,一邊問道。
鳳傾狂挑了挑眉,抱歉,她還真不記得。
她不是原來的鳳傾狂,怎會記得那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你最喜歡和我一起去摘果子,每次我在樹上摘,你就在樹下撿,撿起的果子你又用衣衫兜回家。”鳳歸遠說著說著,便是頓了頓語氣。
“你那三哥四哥老愛捉弄你,每每將有蟲的果子混在你撿得果子裏,想看你驚嚇的模樣。”
鳳傾狂隨著鳳歸遠柔軟的語調,那腦海裏呈現出一幅孩童玩耍喜樂的畫麵。
她沒有兄弟姐妹,那一群兄弟姐妹玩耍的樣子,她怕是從來都享受不到的。
“嗯。”她一個單音似是在回應鳳歸遠的話語。
鳳歸遠抬頭看了她一眼,複又低下頭接著說道。
“可是每次都嚇不到你,你三哥四哥便就垂頭喪氣的將那有蟲的蘋果又揀出來,那蘋果裏有活的小蟲子,便用小棍棒打死。”鳳歸遠似乎是回憶起那快樂的往昔,眉眼裏都有了笑意。
“可是你,那麼小的你,卻是攔住他們,將那些小蟲子放回樹上,小小的人兒插著腰,義正言辭的告訴他們,不許傷害那些生命,萬事萬物皆有生命,皆是平等,怎麼能如此不珍惜愛護?”
鳳傾狂暗自點了點頭,這鳳傾狂不愧為天才,小小年紀便能說出如此有見地之話。
“可是你,如今的你,哪裏有一點珍惜你的命了?”鳳歸遠那溫軟的語氣抖轉急下,帶著嚴厲的質問,那往昔清雅的眼眸卻是不再溫和,家主之威,傲然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