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另一半的雷元素(六千字)
一百零三、另一半的雷元素(六千字)
鳳傾狂依著那聲尖叫,轉頭。隻見那頭戴碧雲釵的富家女子披頭散發的向他們奔來,那雙眼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顏色。她奔向鳳傾狂,卻在要撞上之時,直直穿過了鳳傾狂的身體。如同那無聲之物一般,穿過,卻沒有激起任何風浪,沒有吹起鳳傾狂的發,亦沒有撩起她的衣。是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知曉不對勁了。先前,當那女子帶著侍婢與她擦身而過之時,明明是碰到了她的袖擺,她卻感覺不到有任何觸動。那就隻有一種情況,人是假的。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海市蜃樓。那富家千金尖叫著,那發髻上的釵搖晃著,已是要掉下,發絲淩亂,在鳳傾狂的眼前衝向那一旁的酒樓裏。一瞬間,所有的人似乎都收到了訊號一般,本是和樂笙歌的氣象,變得慌亂起來。尖叫聲,打砸聲,哭喊聲。四處燃燒起黑色的火焰,成片的煙霧籠罩夜空。每個人從那光線亮麗的樣子變得蓬頭垢麵,還有血汙滿麵。如同蝴蝶效應一般,所有人的眼眸都成了灰色。然後,互相撕咬。鳳傾狂眼底一絲異色劃過,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顧長風。
顧長風的唇角卻有一抹似笑非笑,那眼眸淡然的看著麵前的景象,那眸色深處卻暗藏著不知名的神色。
一切都是無比的詭異。
恍若是穿越了時間與空間,他們身臨其境一場名為廝殺的電影。
鳳傾狂看著顧長風那冷漠的笑意,忽然明白了帝決所說的話。
顧長風將百裏城當成了自己的城,自己的所有物,如同玩具一般。
這一場展現在他們眼前的血肉橫飛的場景,隻是顧長風設定出來的。
這一段海市蜃樓的景象,如同一部已經存好檔的電影,在他們的眼前一一播放。
所有的人都已經沒有人性,在重複著撕咬的動作。
“無趣。”
帝決袖擺一揮,便是轉身邁步,欲離開。
顧長風搖了搖頭,“不是想知道百裏城為何鬧饑荒嗎?何不繼續看下去。”
鳳傾狂聽到顧長風所說的話,心裏一動,便是輕輕拉了拉帝決的衣擺。
帝決察覺自己的袖擺被鳳傾狂拉住,那邁步的腳步又是悄無聲息的收了回來。
顧長風將那目光移到鳳傾狂的身上,眼眸裏有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鳳傾狂看著那眼前一片狼藉的場景,所有人都互相撕咬著,自相殘殺。
忽然間,從天而降一群黑衣人,將那些自相殘殺的百姓全部點火焚燒,盡數屠戮,整座城池一瞬間又恢複了安靜。
當天光微亮之時,那些黑衣人如同在清理戰場一般,打掃著灰燼與散落各處的殘肢。
有一個人,正在清理那未能焚燒完全的屍體,那也稱不上是屍體了,隻是些殘肢。
黑衣人蹲在那裏,仔細清理,他的背後,有一隻手狀的骨爪,突然直立,狠狠抓向他的背。
鳳傾狂看得這裏,眼眸一閃。
隻見那黑衣人悶哼一聲,便是將那骨爪扯下來,背上立馬沁出了烏黑的鮮血。
那黑衣人的眼眸有一絲灰暗滑過,他伸手連點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那眼眸的灰暗也是轉瞬即逝。
四周的人都沒有發現這一角落的情況。
一群黑衣人清理完畢後,便是乘著飛馬獸離開。
路途上,那被骨爪抓出傷口的黑衣人,數度暈厥,卻稱說自己隻是疲勞過度。
當他們飛行到一個目的地後,便是將飛馬獸停了下來。
像是完成任務般,各自散去。
而那被抓傷的黑衣人,則是來到了一所城門處。
城門高聳處,三個字,百裏城。
鳳傾狂眼眸一沉,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想告訴我們,百裏城被感染了。”
她的眼裏有了那逼人的光澤,壓迫無比。
顧長風如那一汪水一般,隻是噙著那笑意微微搖頭,不言不語,將鳳傾狂的逼迫輕易解了開去。
他輕輕揮了揮手,如那鏡花水月一般,那景象便是消散開去。
百裏城依舊是空空蕩蕩,隻有一兩盞破敗的燈籠裏亮著點點火星。
夜風吹過,卷起路途的荒涼。
“不必驚慌,這隻是百裏城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隻是乏悶之餘,便用這景象來解解悶,不是另有一番風趣嗎?”
顧長風笑著說道。
鳳傾狂眉梢微挑,那眼眸裏充滿了不信之意。
“顧城主,這恐怕並不能說明百裏城饑荒之謎。”
顧長風又是搖頭,伸出手指輕輕擺動。
“風小友,稍安勿躁,待我細細講來。”
他邊說邊轉頭看向那街道盡頭處。
“那人回了百裏城,將那毒素也是傳染到了百裏城,朝廷與各家高手合力拯救了百裏城,將這原本該是死城的百裏城又是恢複了起來。”
“可是……”顧長風轉頭望了鳳傾狂一眼。
“該來的總會來。那人死時怨念太重,便發下重誓七星咒,那七星一線之時,世間所有人都會陷入地獄光景,永世不得超生。而這災難便最先從百裏城開始。”
“七星咒?”
鳳傾狂聽到了這個關鍵詞。
她微微皺起眉頭,看向帝決,那眼眸裏有些微微的疑問。
“煉陣師身死之時,若逢滿月,便可用最重要之人的命,發下咒語。”帝決麵無表情的說道。
鳳傾狂暗自點頭,原來如此。
“你說饑荒便是因了這咒語?”她微微皺起眉問向顧長風,語調裏有些質疑。
“是的。”顧長風笑著點頭。
“百裏城從一年前開始便種不出糧食,朝廷的救濟已是不能讓百裏城正常生活。百姓都一一遷出城,可是,遷出城的百姓不過三日便會無故身亡。”
顧長風那話語說到後半截,有些微微的凝重。
“所以你才規定這百裏城隻進不出。”
鳳傾狂這才了然的點點頭。
“這辦法雖然笨,但是也隻能暫時緩解這樣的情況了。”
“那蘇錦……”鳳傾狂頓了頓語氣。
顧長風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那唇角一絲溫潤的笑意。
“錦王爺自是不知曉百裏城的真正狀況的。”
“為何?”鳳傾狂脫口而出。
隨即心裏才是有些惱意,她這問話也太過突兀,怎麼遇上蘇錦的問題,她就有些不像自己了。
“為何?”顧長風眉梢微挑,那眼裏有微微的波光流轉。
“我不想告訴他。”顧長風那話語一頓後,便是輕笑著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