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狂絲毫沒有感受到帝決那越握越緊的手,一門心思的隻想給他普及一下熱帶雨林的生存知識。
帝決頓下了腳步,轉頭看著鳳傾狂,眼眸裏有了一縷探究。
“你為何會如此了解?”
鳳傾狂臉上的神情一滯,隨即唇角一勾扯出一絲笑,打著哈哈道:
“書上不都記載著嘛!”
“什麼書?”帝決眼眸裏墨色如玉,直直盯著鳳傾狂,似要將她看透。
“本草綱目。”鳳傾狂回答的從善如流,隻是那心卻是微微的沉到了底處去。
隻要說一個謊話,其後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滿這個謊言。於是乎,會越編越多,到最後編織的連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在某種意義上,她是根本不想欺騙帝決的。
在這個異世,她誰都可以騙,就是不想欺騙帝決。
她很喜歡與帝決之間這種純粹的感情,沒有利益傾軋,沒有權謀欺詐,隻是若這純粹的感情裏摻雜了她的謊言,她會覺得有些變味。
即使,她的謊言是不得已的。
她還沒有準備好要將自己的來曆告訴帝決,至少,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帝決似乎看出了什麼,那沉沉如墨的眼眸滿含著意味深長,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兩人來到一條流動的河水邊,鳳傾狂蹲下身子試探性的沾了一點在唇中輕嚐。
“淡水,可以喝。”
經過大蟒廝殺又經過一個暴雨的夜晚,兩人僅僅隻是吃了方才那十字架蜘蛛,水亦是沒有喝上。
人可以缺糧,但是卻絕對不能缺水。
因為這淡水的出現,讓鳳傾狂的好心情又是上了一個台階。
“水而已,有何高興的?”帝決對於鳳傾狂這突然變化的情緒有些微微的不解。
鳳傾狂眉一挑,笑得是人比花嬌。
“淡水的出現表示我們待會兒會有魚吃。”
她看著帝決那依舊俊美如斯的臉,昨夜的大雨已經雖然將他的發絲弄得淩亂,華美的衣衫也是有些褶皺不齊,若是旁的人,此刻定是狼狽無比的。偏生帝決沒有,他渾身依舊透著逼仄的霸氣與尊貴。
那是骨子裏透出的睥睨天下,唯我獨尊。
即使滿身泥濘,也不能拂亂他一丁點。
不過……正因為如此,才讓她心裏燃起了熊熊火焰。
如此完美強大的帝決居然還有不知道的事情,偏偏這些事情都是她的強項,光是想想都能讓她興奮。
平生能教帝大神,這簡直是她的一大壯舉,可以在她的史書上留下一筆了。
鳳傾狂抿著唇微笑,掩飾著眼底那絲絲興奮。
“通常這樣的淡水會出現鱒魚,用對方法就能捕捉到。”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淺水區域走去,“要先用小石頭築壩,壩要橫跨過整條水流,而且要從下遊開始,這樣才不會被發現。”
鳳傾狂卷起褲管踩下水,將小石頭一一擺放,一邊放一邊對著帝決解釋。
淺水區清可見底,流動間滑過她的小腿,如同在輕吻腳背。腳踝到小腿的曲線優美的讓人心窒,白皙如玉。
“看,逮到了。”正在這時,幾條鱒魚撞上了鳳傾狂所搭建的攔截水壩,被捉了個徹底。
她舉起那條魚,笑得比那陽光還要暖上幾分,白衣雖有血色汙染,但是卻更顯風華。那血色浸染的白衫與那美好的笑容形成了奇異的反差,整個人都定格在了帝決的眼眸裏。
有這樣一個人,即使滿身血汙,純潔依舊,清澈無比。
鳳傾狂就是這樣。
不管有多少的殺戮之心,卻依然如此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