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記錯,這封印之地應該就是這將家的,居然到這裏都還能遇到個熟人,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江琉月手微動,那吊著鳳傾狂手腕的光陣便斷去,人無力向後倒去,長臂一伸,江琉月將鳳傾狂攬入懷中。
輕聲低喃,“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鳳傾狂聽著他輕柔的話語,那多日因為疼痛而緊繃的身體終於是此刻得到了放鬆,緩緩墜入了迷夢深處。
一步一步,又是踏入了夢世界。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似乎就與夢世界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火鳳說這解開天之力後帶來的效應。
夢裏的真真假假幾欲讓她分不清楚,若說是真的,那她以前做過自己變成狼的夢,就太荒謬了。
自己怎麼可能變成狼呢?而帝決又怎麼可能對著一個冒牌的鳳傾狂溫柔以對。
步伐行走間,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象。
長長的走廊,黑暗無比,隻有那燭火微光晃動,帶起了陰森恐怖的氣息。
不知道,這個夢境又是誰的?
很快,她就知道是誰的了。
長廊轉角處,一所地牢裏滿是血腥味,無數的孩童正在互相廝殺,斷肢殘臂到處飛,修羅煉獄不過如此。
都是稚齡之子,但是卻在那修羅場裏已經失去了幾本的理智,殺了人後,有的直接撿起那殘臂斷肢開始啃食。
鳳傾狂渾身有些微僵,這場景是如此的熟悉。當年的她也是這樣被挑選出來,換而言之,這裏是一個殺戮地獄。
無盡的廝殺,終於剩下了最後一個人。
那人緩緩抬頭,眼眸裏燦若星辰,她想她知道這是誰了。
江琉月,縱使如此年小,那渾身的靈氣卻無法被改變,鳳眸裏沒有一絲雜質,隻有對生命的渴望。
有人緩緩抱起他,滿意的點點頭。
“就這個吧,這個不錯,希望帝兄能夠保他周全。”
江琉月被緩緩遞到一個人的手裏,鳳傾狂微微眯起眼眸,那人她見過,就是帝決的父親。
通過兩人的交談,鳳傾狂終於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將族的家主忽然暴斃,各大門閥間開始奪權,嫡係一族為了保全後人之力,用了這種最直接的方式開始篩選,最終江琉月脫穎而出。
為了讓他存活,便讓他隱瞞下了身份送到了帝族生活,對外宣稱是帝決的玩伴。
當帝陽抱著江琉月緩緩往外走時,那先前說話的人一掌擊碎自己的天靈蓋,卻是自裁而亡。
為了不走漏這消息,以生命為代價封存。
帝陽抱著江琉月與鳳傾狂錯身而過,在那錯身的一瞬間,鳳傾狂分明看到那縮小版孩童的江琉月,他的眼眸裏幽深無比,帶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那是,複仇的欲望。
“鳳傾狂,睡著了你都不老實。”忽有一陣聲音響在身後,讓她驚異愕然。
轉頭看去,隻見江琉月站在那幽暗火光處,額間紅玉在火光照耀處異常靚麗。
“居然來偷窺我的過往,嘖嘖,對我有很大的興趣嗎?”江琉月緩緩走近鳳傾狂,手一伸便是輕輕握起她的一縷發絲。
“你居然……居然可以進來?”鳳傾狂太驚訝了。
她以為她能入夢全靠那天之力,沒想到江琉月也可以。
江琉月微笑,若浮光掠影,“我將族以鑄器為主,鑄器需要精、神、力,三者合一,若有人在我的神識夢裏,當然會被我察覺。”
鳳傾狂點頭,原來如此。
江琉月看著她,忽然淺笑,“不簡單啊!居然被迷神鏡穿透琵琶骨,手腕膝蓋也盡數受傷,丹田處也被穿透,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活著,倒真是有毅力。”
“過獎,過獎。”鳳傾狂幹笑一聲。
那是因為她渾身外掛無數,不然早八輩子都去見閻王了。
江琉月手指輕輕撥動耳垂上的紅玉珠串,“迷神鏡是我將族打造,所以我能探出你的傷痕,若是別人可就不那麼能看得出來了。”
鳳傾狂聽著他這樣一句,總覺他話裏有話。
“別人?”
江琉月直直盯著她,緩緩開口。
“帝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