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良失算了,沒想到武懷運竟然要和他分道揚鑣,各走各的。
“老二,實話告訴你,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已打探清楚,李弘此刻就在梵安寺中。
我已發下命令,讓十大「僧眾」帶著八百人,把梵安寺圍了起來,就等一聲令下,便可攻入寺內。”
武惟良告訴武懷運,他作的各項安排,打算以此來“喚醒”武懷運,讓他回心轉意。
哪知武懷運絲毫不為所動,更沒有改變初衷,回頭是岸。
過了很久,武懷運才開口說。
“老大,懸崖勒馬,為時未晚!再往前走一步,可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事到臨頭,不可能再行更改。”
武惟良也很堅決,似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心不死。
武懷運費了很大力氣,扶起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老大,我想不通,你為何對太子如此仇視,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你也說過,太子他隻打算追究擅加賦役,以災圖利和擄人幽禁,擅役農夫這三件事。
由此可見,他並不想趕盡殺絕,你又何必如此狠心呢?”
對於武懷運的話,武惟良很不以為然。
“李弘所慮,是武媚娘的顏麵罷了。還有,別看隻究那三罪,絕情的武媚娘未必不會,以此為借口報複。你難道忘了武元爽,武元慶的下場了嗎?”
武元爽,武元慶是皇後武氏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尚且被外放。其實,整個文水武家對皇後武氏都不怎麼樣!
還沒完,武惟良近乎癲狂,越說越躁動,聲調也越來越好。
“你我兄弟,不能就此引頸就戮,要先下手為強。”
“這就是你假托摩尼教「右教師」的理由?”
武懷運問武惟良,武惟良直接承認,“不錯,我一麵打著武氏的旗號,借口修繕官帽山太原王墓,強行開征高額的繕陵稅,敗壞武媚娘的聲譽。
另一方麵,我托名「右教師」,利用地下組織摩尼教的名義,擴充吸收生活無以為繼的貧苦百姓,以為己用。”
武惟良徹底瘋了,狂了。
“等時機一到,我再聯絡交好反武勢力,以『誅牝雞,護法統』為名,聚眾起兵,先取文水,後奪晉陽,再盡占河東之地。
其後,隻要堵塞太行險隘,隔絕黃河渡口,便可實控山西。如此,進可以威脅關中,河南,河北,退可以據高地而守,當一個貨真價實的「太原王」!”
這是武懷運首次聽到武惟良的全盤計劃,饒是武惟良早就暗示過其有不軌之心,武懷運一時還是無法接受。
武惟良臆想完,武懷運呆愣著坐在椅子上,過了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武惟良見武懷運沒反應,又趕緊補充說,“因此,李弘一死,文水之事短期內就不會被揭發,我就有更多的時間來準備了。”
武懷運還是沒有說話,也就談不上答應與武惟良一起捕殺太子李弘了,武惟良實在氣不過,又或者是耐心耗盡,就離開了。
“你們兩個,給我把二爺看好了。若是他跑了,我要你們的命。”
武惟良路過門口時,鄭重其事地惡狠狠對兩個把門人說。
武惟良正式下令,封鎖四門,準備入梵安寺抓人。至於關在縣衙大牢裏的縣令魏真宰,武惟良沒有費功夫去說服他,直接把他丟在一邊,不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