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們的眼珠瞪圓了。
隻見寒芒一閃,那利刃割破血肉,帶出一蓬滾燙的鮮血。
卻不是玄銘的。
玄銘一邊的隨從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咽喉,鮮血如注,從他的脖頸中噴湧而出,很快沾濕了胸前的衣襟。他喉間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雙眼暴凸,赤紅著一雙眼去抓那個男人。
男人冷冷一笑,手中利刃靈巧一翻反手便紮進了他的胸膛,用力一擰一轉,將心髒搗的稀爛。
隨從的手無力的虛抓了兩下,兩眼翻白,抽搐著身子倒下了。
這一幕同樣發生在其他隨從身上,四個中年人配合默契,手段狠辣,悄無聲息的就解決了牢內的四個隨從。
剩下兩個人,其中那個背過身的隨從,也是極利索的擰斷了另一個的脖子。
地牢內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屍體,有看守者聽到動靜走過來,還沒等發出聲音,就被他們解決了。
不過片刻工夫,牢中的看守已經死的一幹二淨,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熏的人幾欲作嘔。
做完這些,幾人又回到了牢內,對著玄銘恭敬的行了一禮。
方才還有氣無力的玄銘此時已經坐起了身,雖麵色憔悴了些,卻目光如炬,頗有神采,哪還有絲毫的狼狽之態。
他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冷冷沉沉的。
幾人俱是低著頭。
良久,直至玄銘看的那些人脊背起了一層冷汗,他才輕勾了唇,緩緩開口:
“走。”
略顯嘶啞的嗓音,不怒自威。
窗外夜色茫茫,玄銘一步一步踩在濕濘的地麵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淡淡的草木香氣和土腥味,伴隨著微。
涼的夜風,拂過人的麵頰,帶出絲絲縷縷的冷意。
幾人護著玄銘來到了一輛馬車前。車門輕啟,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車裏走了下來,她身上披了件石青色的鬥篷,帽簷拉低,遮住了小半張臉,隻露出一截瑩白的下頜。等玄銘走進了,她就抬了手,將帽子拉了下來,露出一張纖弱精致的臉蛋。
她望向玄銘,彎著唇輕輕的笑。
“玄銘。”
說著,便迎了上去。
玄銘握住她的手,在她麵頰上輕撫了一把,眸中的柔情之色,如能沉溺人心:“等久了?”
林慧貞搖搖頭,轉身從那丫頭手裏接了套衣裳過來為玄銘穿上。
“師尊和師叔都在裏麵。”
“我知道。”
很多話她沒問,他沒說,這是兩個人的默契,相對緘默。
因為,再沒有比他們兩個都活著還要重要的。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清冷,每走一步都能聞到血腥。
戰神宮的正殿是林慧貞第一次踏入,卻分外的熟悉。
因為這裏,她曾在夢裏見過許多次。
兩日前還高高在上的傅煜知,如今麵具被打落,身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狼狽不堪地被九尾和雀吟控製著。
見到玄銘和林慧貞一起出現,他突然笑了,悲愴。
“原來你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意料之外,傅煜知沒有憤怒,語氣平靜的嚇人。
玄銘淡淡的凝視他,像是要記住他此刻狼狽的樣子。
“傅煜知,你暗中收集鬼魅的妖晶碎片時就該知道會有如今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