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麼簡單的事,為什麼我做到了,你卻做不到?(1 / 2)

綠五歲上一年級,念了半年又跳級上二年級。盡管如此,期末考試還總拿第一。

綠的童年經曆堪稱卓越,卻也動蕩。

那會兒還沒有小栽,他們一家三口從這個縣城搬到那個縣城,再從內陸小城市來到沿海大城市。

爸爸很上進,為了給媽媽治病,一直走在尋找名醫的路上。

最後一次舉家遷徙,過程十分艱辛。當時媽媽懷了小栽,身體的極度不適讓綠和爸爸很擔心。

下了火車,他們發現被偷了兩隻行李。媽媽丟了一箱書,另一隻箱子裏裝著綠最喜歡的衣服和玩具。

但她還來不及難過,就要在新家和新學校之間混亂的生活中學著適應。

年紀尚小的她對未知充滿新奇和興奮,惟獨鄉音難改常惹得全班哄堂大笑這件事,極大地打擊了她的自信。

矯正口音成了首要任務,為此她不得不再念一次二年級。

有段時間,她變得不那麼愛說話。

媽媽開導她:小綠,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別人並沒取笑你,而是你自己覺得他們在取笑你呢?

“所以,是我的問題嗎?”

這種自我懷疑一直伴隨著她的成長,麵對陳茉同樣也是如此。

她總是先在自己身上挑完毛病,之後才對陳茉下定論。

媽媽的話的確有些道理,她沒有比陳茉更漂亮,沒有比陳茉更聰明,還不會唱歌,陳茉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刁難她?

然而十六七歲,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年紀。

綠上一秒還在為母親的教誨鼓掌,下一秒卻覺得母親的原話後應該再加一句:所有的惡意都有預示。

他們在取笑誰,怎麼取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就是想取笑某個人。

不幸的是,他們挑中了你。

所以,陳茉公然說出“幼稚園的秘密”,就沒什麼可驚訝的了。

她看綠和女生們相處融洽不舒服也好,存心讓綠難堪也罷,目的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說,而且說了。

你能想象陳茉做這一切,隻是因為綠丟下她獨自去學跳舞嗎?

要不是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打死綠都不會相信,陳茉居然如此小氣。

如果說“秘密”是女生和女生的社交條件,那麼“差異”就是毀掉一切的根源。

差異一旦發生,隨著時間疊加,小矛盾被無限放大,以至於耿耿於懷,影響最終判斷。

類似於“陪你逛一整天的街,我隻不過想替爸爸逛一下男裝部,你卻推三阻四”這樣的事發生多了,哪怕是一支筆,也承載著格外嚴峻的考驗。

就在櫻花大賞的前幾天,放學後兩個人留下來攻克曆史作業。

她們兩個都不喜歡往書包裏塞占地方的作業,久而久之便養成把費事的作業留在學校解決的習慣。

三月的教室溫暖不起來,綠身上還披著厚外套,兩個女生擠在一起,這樣才暖和點。

她們分工合作,一人做奇數題,一人做偶數題,盡可能加快完成速度。

綠的筆記比較詳盡,因而翻書查東西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綠做完了自己那部分,回頭幫陳茉做剩下的,這人突然抱怨起來:“靠,這時候給我沒水?”

陳茉皺眉在草稿紙上劃了兩道,最後一點墨因此告罄。

當時她的手邊就是綠的筆袋,因此她很自然地打開取出一支,繼續抄重點。

“陳茉。”

“嗯?”

“你能換一支嗎?”

“等會。”

綠停筆看著她,等她寫完,無聲地抽走了那支,換了另一支給她。

陳茉寫了幾個字,“這支沒有那支好寫呢。”

綠拉上筆袋拉鏈,“當然,那支更貴。”

“啊,這樣,難怪。別人送的?”

綠點點頭,那支筆是爸爸送給她考上“未來”的獎勵。

不是“重要場合”,綠不輕易用它。

但是,第二天這支筆就被弄丟了。

“我明明就坐這個位置的,怎麼會沒有呢?”

陳茉蹲在實驗室的桌子下,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