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好笑,冰涼的手揉揉她二次元的腦袋,手搭在她頭頂沒有馬上離開,眼神頗認真:“你還是換個思路吧,我媽的話,‘天呐,拜托快收走這個死孩子吧,給多少錢我都願意’才是她的劇本。”
說完,收回手繼續啃他的橘子冰。
綠好笑:“你從小是怎麼折磨你媽的,居然能讓她說出這種話?”
男生鼻翼翕張一下,視線追著場上奔跑的隊友,似在回憶:“不清楚呢,但我的初衷,一直想做一個很棒的兒子。下輩子我一定會乖一點的。”
聽上去是句很愛媽媽的話呢。
綠嘴角上揚,“祝你願望成真。”
“連勳,你夠了沒?上場三分鍾,休息半小時,有你這樣的嗎?談戀愛了不起啊?”累成狗的隊友怒罵道。
眼看摸魚要泡湯,男生歎了口氣,站起來說:“你看吧,這些人少我一分鍾都不行。”
綠受不了地扭過頭。
這人要擱武俠小說裏,絕活不過三行半吧?
“你自己玩一會兒,等會咱們就回家。”
說完,男生小跑上場,穩穩接住隊友拋來的球,原地運球,突破防線,利落地拋擲。
球在球框上跳了兩下,進了。
像是為了確定這帥氣的一幕有被綠看見,男生回防之餘還不忘朝場邊看。
嘴裏依然叼著那支橘子冰。
“真是拿這家夥沒轍啊。”
綠心中浩歎。
長得好看,學習又好。
四肢發達,追隨者眾。
這樣的男生居然沒有長成囂張跋扈的南方一霸,在綠看來簡直是個奇跡。
認識的,不認識的,被那麼多人喜歡著的他。
那些沒見過他本人,沒和他說過話,也不知道他的紫菜蛋湯不要蔥,卻打定主意要喜歡他的人。
綠無法阻止這樣的喜歡發生,或者持續,因此,“討厭和別人分享你”“想要你的全部”——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所以,她對他的“喜歡”,換了另一種形式來到了他眼前。
也許是一次皺眉,也許是一次加重語氣,也許是一記白眼,又或者是一次撇嘴。
這就是男生眼裏看到的“她還真的很愛生氣啊”。
場上的連勳這時又進了一顆球,圍觀的女生為此一陣雀躍。
回防的半道上路過觀場的戀人,這人試圖起個膩什麼的,卻被盤腿坐在長板凳上的綠用眼神及時製止亂來。
為此,這人居然有點失落。
他,也蠻可愛的。
正在奔跑的這個人,有著一顆極度明亮的心,從沒把陰謀詭計放眼裏。
綠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他這裏可以曲解為“受不了他強大的人格魅力,所以忍不住想要模仿和靠近”。
在明知不可戰勝的前提下,獨自麵對害怕和恐懼,人都會下意識扮演內心認同的最勇敢的那個人,要不是這樣,打死她也不會在金老師麵前說出那樣毫無操守的話!
給她吞副恐龍膽也不敢。
當然,在綠被叫辦公室麵談後,男生曾流露出愧疚。為了不加重她的壓力,他甚至不隱瞞自己的愧疚,隻作往常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的努力,綠都懂。
盡管此前他們有意無意多次“確立”過關係,但實際上二人之間並無什麼約定俗成。
遇到大事該聽誰的?
誰負責處理一些事,誰負責處理另一些事?
關於這些,此前從未進行過討論,而綠也習慣了獨自去麵對。
比起說一大堆話安慰他,男生隻是將她牽地更緊了而已。
那些接踵而至的煩心事,別看他連提都不願提,但其實腦筋轉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