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透了,心裏反而平靜了許多。
嫉妒不像悲傷會讓人流淚,也不像開心會令人大笑,它與生俱來,始終存在。
但如果一直讓嫉妒幽閉在心裏,隻會模糊視線,影響判斷。
承認嫉妒是一種自我清潔,隻有承認了,它才會為你打開時間的門。
一陣風過,落葉從少女們的鞋邊跑過。
綠看見一片光斑在在女生臉上做戲,而她眼仁的顏色猶如色素沉澱,從輕狂到闐靜。
仔細想想,其實她和任曉棠有許多相似的處境。
她們都是那種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開口求人的家夥,像是一個人出一期黑板報這種事,沒人願意幫忙也就算了,獨自一人並非做不到。
差別在於,任曉棠是拉不下臉求人,而綠更習慣什麼事都自己來。
兩人對陳茉的看法也不謀而合。
嫉妒的先決條件是承認對方的過人之處,而她倆從來都沒否認過陳茉為人的高竿。
“那,回去嗎?”
大小姐明顯有些躊躇。
綠輕笑,提起地上的水桶。
“對了,他說你學過德語,能推薦幾本係統點的書籍給我嗎?”
“行啊,我回家找找。”
任曉棠揉揉因過度抄寫而發酸的手腕,聲音平靜,笑容也不不張揚。
兩人回到會辦,看著一屋子在忙活的同學,任曉棠發出一聲歎息:“為了這點破事,還得麻煩這麼多人。”
綠忽然想起某人的那句台詞,覺得正好可以用在這裏:“不願意麻煩別人的話,別人就永遠是‘別人’了啊。”
王染的出現,讓滿屋子的人都驚訝了。
她剛結束高考,怎麼會來學校?
“學姐,這次難嗎?”
“還成。”
“你來學校算分數?”
“不啊,我給人送飯來的,碰上你們班“孜然”,她說你們在這,我來看看。”
“孜然?”
“是薑孜。”綠提醒。
眾人這才會意。
“原來她姓薑啊?”王染笑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現在閑得腦袋長蘑菇。”
綠忙給她指了塊空地,“你銅版體寫得好,這塊歸你了。”
“我說陳綠,你還真不跟我客氣啊。”
“能者多勞嘛。”
“嘴這麼甜不怕我親你哦?”
綠偷笑,這位大佬出山是多大的榮幸啊,被親一下怎麼了?
王染嘴上拒絕,手卻慣性地翻動手抄報。
看完進展,摸摸下巴,說道:“我看F班這次做得很好,你們想贏,恐怕得叫擷芳過來幫忙。”
綠麵露尷尬,自打上次的事之後,她見著擷芳就繞道走,一晃眼已經好一陣沒碰麵了。
說話間,王染已經拿起手機,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
沒過一會兒,擷芳捧著飯盒風風火火地趕來,嘴裏還含著飯:“叫我幹嘛?”
“你怎麼還沒吃完?”
擷芳吞下飯,擦擦嘴:“能怪我嗎?”
他用筷子敲敲飯盒,“‘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算我求你,以後還是別做飯了,糟蹋糧食。”
其餘一幹人等傻眼。
什麼?!王染學姐居然親自做飯送到學校給擷芳學長吃?
這倆人?
王染隨性一笑,簡單一句話掰斷了大家的八卦之魂:“你們別誤會,這人是我親戚。”
“表弟?”
王染笑眯眯地朝向擷芳:“你倒是叫一聲來聽聽啊。”
擷芳倒吸一口氣,神情萬分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