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做完實驗走出考場,剛一開機,就進來一條短信:感覺好嗎?
通信記錄裏顯示的上一則通信內容,是昨晚睡前對方發來的“晚安”。
她埋頭打字的期間,又進來一條:沒考好也沒關係,反正一年到頭都有比賽。
綠刪掉剛才編輯的內容,改而發送:托福,考得還算不錯。
附帶笑臉。
“陳綠!”
化學老師站在車邊叫她。
綠關掉手機,一邊留心車流,一邊穿過馬路。
上了車,想必是不想給她太大壓力,老師並沒有問她考得怎麼樣。
倒是她自己嘴角始終掛著笑,一派輕鬆愉快。
回到學校,竟還讓她趕上了最後一節自習課。
薑孜借著收作業的由頭,離開座位打聽她考得怎麼樣。
連勳三人正打算去訓練,綠順手接過他遞來的手機、鑰匙和錢包,放進自己書包保管。
等他們一夥人走了,才回薑孜:“慘無人道的難。”
薑孜一樂,“嘴上這麼說,到時候可別考個第一回來。”
第一?
應該不會是她。
早上的筆試她浪費了十幾分鍾來發呆,雖然後半程進行地還算順利,但第一顯然是沒指望了。
說起來,她能笑著回校,都還得歸功於男生明明說了再見卻並沒真的離開。
無法想象,如果今天不是他抱著籃球出現在窗外,她還能不能冷靜地做完剩下的那半張試卷。
要不是因為實在太過害羞,她還真有點舍不得吃完午飯就把這個“陪考”趕回學校。
他可比定心丸什麼的,好用多了。
五點十分,自習課結束的校園響起一陣鍾聲,閣樓的鴿群傾巢而出。
進入夏令時已經快一個月,外麵的天氣越來越熱,身體的粘燥在傍晚到達峰值。
學生們陸續湧出教室,男生們拎著書包向校門口飛奔,女生們三五成群,準備結伴光顧附近的某家冷飲店。
B班黑板上的“值日生”欄裏,寫著兩個倒黴鬼的名字。
陳綠。陳茉。
綠朝後排看,陳茉不在教室,應該是趁自習課練唱去了。
擱在以往,她大概會一聲不吭替陳茉把值日做了。
但今時今日,她已然欠缺了一個代勞的理由。
經過一天的高強度燒腦,再麵對黑板上布置的各科作業,她實在提不起勁去做。
一分鍾的猶豫結束後,綠索性戴上耳機坐下來發呆。
三分鍾後,教室裏隻剩下她一人。
薑孜趕著去參加世玉學長的“考前補習班”,一早就走了。
陳茉還沒回來。
嗬,想當初,還是她硬要衛生委員安排她們同一天做值日的呢。
耳機裏的電影插曲緩緩進入尾聲,綠歎了口氣,摘下耳機收好,從雜物間取出清掃工具,開始打掃教室。
有些天沒下雨了,空氣裏滿是浮塵,一天下來,地板上積著一層薄薄的黑灰。
等她拖完地板,洗了拖把回來,身上已經汗濕。
她直起腰,停下來歇了口氣,放下椅子,將參差不齊的課桌推回原來的位置。
做完這些,她重新戴上耳機,把黑板留給陳茉擦洗。
書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她取出手機,機身後背上刻著兩把長劍。
這是連勳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一條短信:她不肯接我電話。
綠看了眼發件人,雖然好奇,但還是將手機塞回了書包。
“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不慣同桌男生旁逸斜出的課本堆,她立即著手整理了起來。
隨著桌麵上碩大的紅心逐漸露出完整的輪廓,她的嘴角也跟著上揚。
整理途中,他的課本裏掉出好幾封香香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