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茉也瞄了眼來電顯示,大方地說:“你先去吧。”
綠看了眼他們倆,咬咬下唇,因為把修羅場丟下不管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
陳茉點點頭,給了她一記安心的眼神。
綠接起電話:“怎麼說?哈?他怎麼整天就知道吃?什麼,你們不會用手機付賬嗎?還差五塊錢?你跟我老實講,他到底吃了多少……”
她越說越生氣,顧不上回頭。
陳茉莞爾,雖然隻聽了一半,但後麵的內容好像也不難猜到。
“所以,今天是連勳輸球?”
張傳聳聳肩,答案不言而喻。
“你們賭了什麼?”
“誰贏叫誰爸爸。”
張傳把頭塞到水龍頭下,胡亂洗了一通,關掉水龍頭,然後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隨意擦了擦,
“所以你叫了?”
“怎麼可能,我和他平手。”
一臉倔強。
陳茉微笑,“是嗎?”
所以,輸的人最後用食物換取了尊嚴?
男生的幼稚,果然從石器時代就沒變化。
水從龍頭的噴嘴滴落。
一隻田鷚在樹冠中煽動翅膀。
操場上傳來一記哨聲。
沉默中,陳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生。
水槽的護欄很低,濺起來的水直接打在男生的小腹,單薄透氣的衣料如同滴上水墨的生宣,迅速暈染一片凝濕的痕跡。
他長長的睫毛因過分的濕潤而三四根並在一起,讓人感覺像是某種小動物。
不但削弱了他一貫的漂亮野性,還莫名地柔軟可憐。
“走走嗎?”
他喉嚨發緊。
遠方的雲又紅了一分,像是要為這一天落下厚重的帷幕。
陳茉應允:“好啊。”
兩人離開水池,走到小花園的健身設施邊上。
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陳茉跳上單杠,任由傍晚熏風吹散她海洋色的頭發,白皙的小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張傳跳上另一條單杠,揉揉鼻子,看天。
陳茉側首,無疑,這個男生是好看的。
餘暇在他下眼瞼投下細長的影,明暗交錯之間,使他產生一種憂鬱。
可是沒辦法,她並不喜歡這個男生。
她的成長環境讓她從小就覺得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苦,因此她很少對別人評頭論足。
但薑孜就很喜歡收集各種八卦和情報,有時綠從她那聽聞一些什麼,轉頭就會分享給她。
“張傳吧,還是和男生們在一起的時候比較正常。”
“他在你麵前不正常嗎?”
綠好像早就知道張傳喜歡她,好奇中夾帶揶揄。
“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你能察覺那種不自然。”
欲言又止,左顧而言他。
總之,別扭。
綠說:“在喜歡的人麵前才這樣啊。”
原來如此。
作為一個追隨者眾的女生,陳茉在得知這種消息後,並沒有心花怒放,但依舊免不了好奇,會去求證。
男生總喜歡烏泱泱聚在一起玩,當她偶然得到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她毫不猶豫地向他發了“試卷。”
那是一節電腦課,因為機房的鑰匙一直由她保管,所以她提前去了機房,打算把之前的平麵設計圖畫完。
嗬,誰讓她是那種連輔修課都不允許自己考90分以下的“要麵子星”人呢。
上節課的作業是用繪圖工具設計一套自己喜歡的三居室,她正苦惱臥室的床應該怎麼擺,張傳推門進來,看到她既驚喜又訝異:“這麼用功啊?”
她反問:“你今天沒去打球?”
“球嘛,哪天打不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