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王爺,王爺!…”隻剩下燕月兒在身後大喊,卻再也留不住沈方似。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燕月兒想不通,也徹底沒心思去想了。她隻覺得隨著沈方似離開,自己的靈魂也防腐被抽走了一般,隻剩下一具心灰意冷的軀殼。

“公主,您快起來吧!”貼身丫鬟這個時候才敢上前去扶跌坐在地上的燕月兒。燕月兒任由她把自己扶起來,攙到床邊坐下,又替自己披了一件衣裳。

她早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這一夜過後,一切都將變得不對勁。

沈方似不再是她心中的沈方似,她甚至不再有資格住在這裏。她們會把她遣送回自己的國家去,她將成為父皇和母後,甚至整個國家的恥辱!

不,不行!

燕月兒眼中閃過一絲火焰,推開丫鬟就要跑出去,試圖拚盡一切力挽狂瀾。

可剛剛邁出一步去,她就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公主!”丫鬟嚇得大驚失色,趕忙上來攙扶。

燕月兒這才終於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軟弱無力。方才竭力挽回的一番歇斯底裏,竟然耗光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得有多在乎沈方似,才會在他說出退婚的那一瞬間跪下懇求他?

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了,沈方似才不在乎。

燕月兒從未這般覺得冷過。

第二日一早,沈方似就離開了。朝著皇宮的方向。

燕月兒當然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可她早已無力阻攔。她一夜未睡,披頭散發。

看著鏡子裏狼狽不堪的自己,她竟一時想不到自己梳妝打扮還有什麼意義。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丫鬟端著洗漱用的熱水進來,神色不安地瞄了幾眼燕月兒,欲言又止。

她來鏡子前為燕月兒梳頭,仍然是那副神情。

“你想說什麼?”燕月兒忽然冷不丁問了一句。丫鬟的神情她在鏡子裏看的一清二楚。

丫鬟嚇得手一抖,繼而定了定神。

“公主,奴婢方才…聽到府上的人說一些閑話,所以就想著,要不要告訴您…”

燕月兒從鏡子裏盯著丫鬟,道:“說。”

這群該死的奴才,難道已經開始背地裏嘲笑她了嗎?

丫鬟斟酌一番,道:“奴婢聽說,王爺之所以決定退婚,是因為…因為他心裏深愛著七公主,而公主您…不過是七公主的替補罷了…”

“閉嘴!”

啪!

燕月兒回神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了丫鬟臉上。丫鬟顧不得臉疼,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那麵銅鏡都被她一掌揮到了地上,摔個粉碎。

燕月兒從破碎的鏡麵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究竟哪一點比不上燕寧?

十指漸漸握成拳,就連支架紮進皮肉的痛苦她都感受不到了。滿心滿肺隻剩下了對燕寧甚囂塵上的恨意。

“憑什麼?憑什麼!”

若說前一句是不甘心的質問,那後一句已經是下定決心的咬牙切齒。

她不甘心。

丫鬟再抬頭時,燕月兒早已經衝出了房門,她甚至來不及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