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與涉猶為止交手,或者說第一次見過何烈何之兄妹,都是在這裏。
還是,值得懷念的地方啊。
用不了多久,我就徒步走到了這裏,曾經假扮快遞小哥,被房車追逐的地方。
我走的很慢,一步接一步。
但是正常人都能發現,剛剛和我同坐一小桌的女孩,在毫不掩飾的尾隨我。
甚至還一直抱著書,邊走邊讀。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孩的自信,她能夠做到毫不擔心的看書走路,並通過這麼多車流人流飛馳而過的道路。
“...我說,”我緩了下來,逐漸停下,“女孩,您有什麼事嗎,一定要跟著我?”
她意識到我停了下來,於是抬起頭看看我,一臉冷陌與茫然。
“你是不是離家出走了?”我開始發問。
“...我…我隻是隨便走走。”
“你說謊,隨便走走能夠走到和我一樣的路徑,甚至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廢棄工業城區內?”
“...不管你信不信,是意念帶著我來的。”
我開始懷疑這個女孩的身份了,剛開始我還覺得她隻是生活在複軒市裏非常普通的一位學生,但現在我不得不懷疑她的內心到底藏了什麼。
“哦。”她合起書本,開始認真的看著我了。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我默默的問道。
“知道啊,你叫,歐子格嘛。”
瞬間,我俯衝到了她的麵前,戴了謹砂的左手扣住了她的脖子,一使勁將她稍微抬離一點地麵,讓她不得不踮起腳來支撐。
“你是誰?”我沉下聲音來問道。
“我是欲,鍾穀的成員之一,平時喜歡獨來獨往,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她雖然被掐著喉嚨,但卻表現的並不難受,臉上那副表情神似麵癱,“你放開我,我不想害你。”
“哦。”我更加用力了一點。
“說,你有什麼目的,不要騙我,否則今晚你小命不保了。”
“哼,我憑什麼告訴你,我…”
我才發現我太用力了,她快說不上話了。
於是我輕輕的把她放了下來,最後居然還鬆開了掐著她的手,任她跌落於地上。
她咳嗽了好一陣子,然後繼續站起來,和之前一樣與我對視。
看上去,她真的就是個青春期少女,沒有別的瑕疵可抓,但她剛剛承認自己是鍾穀的一員,並且知道我的真實姓名,那麼她就是我的敵人。
但是,她好像還不願這麼想。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發出了疑問。
“歐子格,我…”她看著我,臉色忽然有些泛紅,聲音忽然有些緊張,“我能夠,一直跟著你嗎?”
我對這劇情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她,一個鍾穀的少女,不在第一時間傷害我,反而提出了這麼個和平的條件。
“不是,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我伸手拿過她手上的書,然後拍了她的頭。
她以一種不要戲弄我的神情看著我。
我把書還給她,她也就自然的接了過去。
然後,依舊是四目相對相持。
“子格先生,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她終於歎了口氣,然後換上一種較為溫柔的眼光看我。
“我知道,這不用你說。”我說,“但是,還有些問題我想問你。”
“什麼?”
“就是你,如果代號叫欲,那鍾穀的理解水準真的不敢恭維。”我看著她清新的裝扮和一副恬靜乖巧的模樣,發出疑問,“又或者說,你表現出來的這一切,隻是假象?”
“子格先生,我不願意回答你這個問題。”她往後縮了縮,把書擋在麵前,“但是,別的問題的話,我一定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都可以。”
“有什麼例外呢?”
“我的過去。”
“…真的?即使是你組織的機密?”
“是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是個小女子吧。”
“其實我應該算是個大女子了吧,”她兀自笑了起來,笑的眼角還被眼淚濡濕,“我已經有…將近,四十二歲了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那你怎麼還這麼年輕…難道說…複製人?”
“嗯,是的哦,我是個複製人哦。”她對我開顏一笑。
說到複製人這個問題,我再也不能把眼前的一切當作玩笑看待了。畢竟,知道複製人的,據我所知,蘭峰艦上都沒幾個,更別說外界人間,這個世界還沒有準備好接受複製人已經存在於他們身邊幾十年的事實吧。
再說蘭峰艦,赫組織本身就不是什麼無紀律的張揚的機構,這種重要的機密不可能外泄。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我看著她,對她的存在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能夠,都告訴我嗎?”
“嗯,有求,必應。”
“…那麼,為什麼,要幫助我?”
“…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今夜的南城,生息已經幾乎消逝,但卻有兩個發光發熱的生命體,於此時此刻,開始書寫一段不和常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