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富麗的陳國宮殿裏，老皇帝才剛剛起床準備上早朝。
洗漱完畢後，他張開雙手任由宮女為他更衣。
殊不知腳底下踩的金磚底下，還有著偌大一片空間。
一個著一身黑色紗袍，內襯暗紅色裏衣的男子正抬頭看著上麵。
地下也有一個絲毫不輸於地上宮殿的行宮，而陳國宮殿的地板正是地下行宮的天花板。
男子有著蒼白而又極為精致的麵容，一頭墨發隨意地束起一束，其餘散碎地披在肩頭。
他迷人的狹長雙眼裏時刻含著蠱惑人心的光，神秘而又危險。
隻是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那眸子中暗含一絲不不祥的紅色。
視線從頭頂收回，男子重新打量起手上的東西。
那是一個黑色的木偶，隻是大略地刻了一個人形而已，看起來很粗糙，並且已經斷裂成了兩半。
不遠處，已經有紅衣的美貌女子恭順地跪拜在地上。
在男子沒有發問之前，她也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美麗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地待在那裏。
“十六夜。”男人終於打量完了斷裂的木偶，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紅衣女子。
原來她喚作十六夜。
“是，王。”十六夜頭更低了一分，顯得更加恭順。
“十四夜怎麼樣了？”
“我親自帶人去了他常住的那片山區，結果隻找到了一件衣服，還有……”十六夜停了下來，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樣東西。
不過她想了一下，還是找到了最為合適的名詞。
“還有屍體，已經完全化成灰了。如果不是正堆在衣服下方，恐怕會被忽略過去的。”
十六夜說著站了起來，轉身從身後濃重的黑暗裏拿出一個托盤，把托盤上的東西呈給男子看。
隻見托盤上整整齊齊疊放著的，正是之前那個被林星辰斬殺的男子所穿的衣服。
衣服旁邊還有一個中等的陶罐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隻掃了一眼，男人就知道了罐子裏究竟裝著什麼，挑眉看向十六夜，似乎有些不悅：“你帶這個回來幹什麼？”
十六夜有些惶恐，但還是平靜下來解釋道：“十四夜，或許還有救，所以我帶他回來試試看……”
說著說著，十六夜的聲音低了下去，因為她已經瞥見男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果然，男人不屑地掀了掀嘴角，話語裏是十足的冷酷無情。
“十六夜啊，他都化成灰了，是自己實力不濟，你居然要本王浪費精力去救一個沒有資格站在我身邊的人嗎？”
十六夜惶恐地跪倒在地，連聲告罪，說自己考慮不周。
但是心裏卻是十足的冷，那是十四夜啊，從三百多年前就跟著王的十四夜。
他幫著王平定了那場動亂，結果今天卻換來這樣一句話。
她原本以為十四夜於王早已是左膀右臂一樣的存在。
可如今看來，什麼都不是。
十六夜緩慢地抬起手按了按心髒的位置，總覺得心裏有些悶痛。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他們這些人，都是沒有心的人啊。
可她對於王的失望，卻是頂頂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