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少女聞言肩膀頓時一僵,正要開口,夏侯菱卻開口堵住了她即將出口的話,“既然你那麼想要嫁給蔚王的話,自己去找他說就是了,蔚王和蔚王妃我可不想去惹。我們雖然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但是這麼多年來感情一直很疏遠,我也犯不著為了你而去得罪蔚王和蔚王妃。更不想讓皇後娘娘覺得我仗著自己懷了太子的孩子,就恃寵而驕,連蔚王的婚事都想插手。”

“姐姐……”

“菱兒……”

夏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這個大女兒,她說這話未免太不講情麵,這是要跟她們決裂的意思嗎?

而此時的夏侯菱已經不想再去看她們,“話已至此,我想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母親和妹妹也不必多留了。”話音落下,便是開口吩咐自己身旁的宮女送客。

“菱兒,你怎麼能這樣?”夏侯夫人皺眉看著坐在那裏的夏侯菱,臉上帶著怒氣。

“還不送夫人和小姐出去,愣在這裏幹什麼呢?”夏侯菱對那宮女道。

那宮女本來還有些猶豫,想著菱側妃說的究竟是不是氣話,此時也不敢再猶豫了,便是走到夏侯夫人的麵前,一副送客的架勢。

夏侯夫人終究還是帶著自己的小女兒怒氣衝衝地離開了,走之前還憤怒地看著夏侯菱道:“女兒如今飛黃騰達了,卻是全然不把家人放在眼裏了。”

夏侯菱卻再沒說什麼,她知道自己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什麼,既然話不投機,又何必再說下去?

隻是夏侯夫人剛到夏侯菱這裏沒多久便離開出宮的事情,難免不引來旁人的議論,要知道一旦進了這皇宮的女人,想要見到自己的家人那是非常難的,如果不是因為夏侯菱懷了身孕,隻怕也沒機會。

母女見麵難免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夏侯夫人和夏侯小姐卻沒呆多久就出宮裏,這事情實在有些稀奇,而且聽人說,夏侯夫人離開的時候,麵上有怒色,便也給眾人留下了猜測的餘地。

待到傍晚時分,段懷瑾回到東宮之後,便是去了太子妃那裏,夏侯菱的貼身宮女見狀不免有些埋怨,“今日太子殿下怎麼還是去了太子妃那裏?小姐你今日心裏也難受啊。”

“好了,別說了。”夏侯菱出聲製止,但是心裏也的確有些難受,怎麼會不希望段懷瑾來她這裏陪陪她呢?

而言詩雲今日心情似乎也不大好,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而且格外安靜沉默,宮女傳了晚膳進來,言詩雲和段懷瑾都隻是默默地吃著晚膳,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隻是言詩雲卻不知道,段懷瑾正在暗暗地打量她的神情,眼看著這一頓飯即將要吃完了,段懷瑾這才開了口,“今日見了你母親可還開心嗎?都聊了些什麼?”

言詩雲聽得段懷瑾突然開口,手中的筷子顫了一下,然後才斂下目光開口應道:“多謝殿下讓我有這個機會與母親見麵,雖然聊得不過是些尋常的閑話,但是能與母親這般閑聊,也覺開心。”語調很是平穩。

段懷瑾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語氣較之方才突然有些沉冷,“閑聊倒是無妨,隻是有些不該說的話還是少說為好,你是太子妃,將來是要做皇後的人,知道什麼樣的話該聽什麼樣的話不該聽,也知道什麼事情是萬萬不能去做的。你要記住,在這皇宮裏哪怕稍有行差踏錯,也很有可能萬劫不複。”

言詩雲頓時震驚地抬眸看向段懷瑾,隻見他目光幽深,就這麼定定地看著自己,仿佛能把自己給徹底洞察一般,太子殿下是知道了自己母親跟自己提起要把菱側妃肚子裏的孩子……

言詩雲稍稍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來,掩飾自己震驚的目光,不過她知道方才自己那一瞬間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一切。

短暫的慌亂之後,言詩雲卻平靜了下來。是她自己太天真了,這裏是東宮,是太子殿下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裏有什麼事情是能逃得過他的耳目的。雖然當時殿內隻有自己和母親兩個人,雖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人是如何聽到自己與母親的談話的,但是太子殿下這樣說,分明是知道了自己跟母親談話的內容,他在警告自己。

言詩雲想過之後,從凳子上起身,繼而在段懷瑾的麵前跪了下來,低頭道:“臣妾謹記殿下之言,請殿下放心。”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