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玉公主知道他與恭陽小侯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雖然她第一次見那位小侯爺的時候,心裏簡直討厭透了他,但是嫁給溥承蘊之後,從他口中聽了很多關於這位小侯爺的事情,藺玉公主對他的討厭也漸漸淡了些。

“這小子,眼看著他年歲已到,要正式繼承侯爺的位置了,卻偏要跑到外麵去,這一走就是許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父皇想要正式冊封,卻也沒有接旨的人。”說著這話,溥承蘊不由搖了搖頭。

藺玉公主沒有說話,其實這位小侯爺為什麼要跑去外麵四處遊曆,她心裏多少也猜到一些,那小侯爺喜歡悅汐,可是悅汐心裏除了蔚皇叔誰也放不下,偏這小侯爺也放不下,如今這幾年到處去外麵遊曆,想來也是為了盡快放下心中的執念。

她想,這應該並不容易,她如此了解悅汐,知道她不是個一般的女子,若自己生為男子的話,應該也會喜歡上她,她從來都是那般耀眼奪目的。

馬車駛離了恭陽侯府,溥承蘊和藺玉公主都沒有再說話。

終於,馬車在陳府門前停下,藺玉公主扶著溥承蘊下了馬車,陳府的人見是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來了,趕緊進去稟報。不多時之後,陳夫人、陳季澤和莫挽禎便是迎了出來,陳老爺外出辦公,是以並不在府中。

陳夫人知道這七皇子妃在賓陽的時候,跟自家兒媳婦關係很好,如今她們是好友重聚,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她也便識趣地找了借口回自己的房間。

陳夫人離開之後,陳季澤這才請了溥承蘊和藺玉公主一起去了書房。

關上房門之後,溥承蘊也就不用再裝失明了,反手握住藺玉公主扶在他胳膊上的手。

對於溥承蘊裝作失明的情況,陳季澤是知曉的,所以也並不意外,請他們二位坐下之後,便是親自給她們斟了茶水,含笑開口道:“昨日嶽母大人已經把你們兩個回京的消息告訴了我們,知道你們兩個今日肯定會過來,所以我們今日也便哪兒都沒去,隻在府裏等著了。”

“想來妙毒夫人應該已經把我母妃的病情跟你們說了,”說到這裏,溥承蘊無奈苦笑了一下,“她本沒什麼大病,隻是為了騙我回京,想要給我納側妃罷了。”

莫挽禎聞言立刻看向藺玉公主,感受到莫挽禎擔憂的眼神,藺玉公主朝她含笑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承蘊沒打算納側妃,若他真有這個打算……”藺玉公主頓了頓,把目光落在溥承蘊的身上,“那我就棄他而去,天下那麼多男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莫挽禎聞言也是笑了,“的確如此。”

而陳季澤則是苦笑著對溥承蘊道:“看來我們要時時謹慎自身才行,不然隨時都可能被自己的妻子拋棄。”

莫挽禎亦是含笑道:“這確實是受了悅汐的影響,悅汐還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男人不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之後就會成為習慣,萬萬不可委曲求全。”

這樣的話若是旁人聽來定會覺得驚世駭俗,女子向來被教導要大度,尤其是正室,更要秉著為家族開枝散葉的目的,主動給自己的丈夫納妾,這樣就會博得一個賢名。千百年來都是如此,若是女人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丈夫納妾,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但是悅汐偏不,她偏就能說出你若無情我便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樣的話,聽起來的確是驚世駭俗,但是仔細想來,未嚐沒有道理。是女人被壓迫得久了,所以連反抗都忘記了。

陳季澤頗感興趣地看著莫挽禎,含笑道:“難怪每次蔚王妃來了信,你都要自己一個人看,我連偷偷瞄一眼都不行,我倒是想知道,蔚王妃還有什麼驚人之言?”

莫挽禎與藺玉公主對視一笑,“這就不是你們男人能打聽的事情了。”

陳季澤和溥承蘊也隻是一笑置之,沒有再追問。

“我們今日過來是想與你們商議一下出發去昊黎的日子,我母妃不過是要詐我回京,她的病並無大礙,所以端看你們什麼時候方便,我們都可以。”

原本妙毒夫人是要一個人去的,溫悅汐是她唯一的徒弟,並且她們二人情同母女,溫悅汐父母雙亡,家裏已經沒有什麼親人,眼看著即將臨盆,這又是她的第一胎,自己這個做師父的理應在她身邊照應的。

但是莫挽禎聽聞之後,也想跟著自己的娘親一起去,正好這段日子陳季澤也難得有了空閑,可以陪她一起,說起來他們二人自小認識,卻鮮少一起出去遊玩過,這趟去昊黎,也能彌補一下這個遺憾。

藺玉公主自是不用說,溫悅汐於她而言,不僅是知己好友,更是救命恩人,這一路她不知幫過自己多少,如今她臨盆待產,家族裏又沒有別的親人,自己肯定是要去陪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