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玉公主和莫挽禎二人又是閑聊了一會兒,隻見一個侍女朝她們這裏走了過來,對莫挽禎道:“少夫人,秦小姐來看您了,奴婢見您有客人,就先把秦小姐安置在花廳了。”
聽得莫挽禎有客人,想著既然啟程去昊黎的日子已經商定,有再多的話在路上也可以說,所以也便是起身告辭了。
陳季澤送了藺玉和溥承蘊二人離開,而莫挽禎則去花廳見了秦雪妍。
見著莫挽禎現身,秦雪妍起身含笑道:“想來我今日來得是不巧了,聽聞姐姐有客人在?”
莫挽禎示意她坐下,亦是含笑應道:“一個故友來找我商量點事,你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商量完了。”
秦雪妍伸手拿起放在手邊的一個錦盒,遞到莫挽禎的麵前,道:“其實我來也沒要事,這是鋪子裏剛進的血燕窩,我給姐姐你送來些。”
莫挽禎也沒有說客氣的話,徑直伸手接過了,然後打量了一眼秦雪妍,輕聲道:“你好似瘦了些,打理鋪子很辛苦嗎?”
秦雪妍微笑著搖頭,“不辛苦,還挺有意思的。”
然而事實上,她覺得挺辛苦的,如今自己真的接觸了這些,才知道當初姐姐的不容易,也就更加能理解她至今都不能原諒自己父母的態度了。
她想,如果換做自己,自己隻怕會比姐姐更加惱恨自己的父母。她知道,如今她和自己的父母手裏還能握著這些秦家祖上傳下來的家業,沒有被族中庶出一支給奪走,全靠著莫家和陳府在背後的支撐,如果不是懾於莫家和陳府的威壓,秦家庶出的旁支怎麼會安靜如此。
陳府尚且不說,莫家若不是看在姐姐的麵子上,隻怕早就把他們秦家的這些鋪子都給擠沒了,若不是看在姐姐的麵子上,別說是這些鋪子,自己父母隻怕都不能安安穩穩地在京城裏呆著,莫家是什麼人家?知道姐姐在秦府受的委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想來也知道,肯定是姐姐跟莫家的人求了情,不然莫家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藺玉公主和溥承蘊一起離開陳府之後,並沒有立即回宮,而是去了妙毒夫人那裏,莫挽禎嫁到陳府之後,妙毒夫人也搬到了京城來住,雖然沒有坐堂行醫,但是每日慕名而來的病人也是不少,這宅子還是當初她和溫悅汐住過的半年的那個宅子,如今她已經將這宅子買了下來,這宅子的前堂便成了她被病人看診的地方。
溥承蘊二人在這裏沒呆多久也就回宮去了,婉妃知曉今日之事是惹惱了自己的兒子,擔心他果真會如他說的那般,再也不回京城來,所以也沒有再跟他提納側妃的事情。
溥承蘊久未回宮,藺玉公主便陪著他在這宮裏四處走走,走著走著藺玉公主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由轉頭問溥承蘊道:“那位懷螢公主如今住在哪裏?”
啟辰的懷螢公主美貌無雙,癡戀昊黎蔚王十數載,這事天下間誰人不知?對於她跟悅汐和蔚王之間的恩怨情仇,藺玉公主自然也是知曉的。二皇子死後,皇後和懷螢公主沒了依靠,她隻知道懷螢公主被皇上下令遣到皇宮偏僻之處住了,卻不知究竟是在皇宮的哪處。
“如今她……”溥承蘊頓了頓,才接著道:“你跟我來。”
溥承蘊帶著藺玉公主一直走了很久,越往前走越安靜,連個宮人都見不到,終於,溥承蘊在一座破敗的院子門前停下,低聲對藺玉公主道:“如今懷螢公主就住在這裏。”
藺玉公主看著麵前這座破敗的院子,並無驚訝之色,她也是在皇宮裏長大的,自然不意外皇宮裏會有這樣的地方。宮中那麼大,不可能每一處都打理得很好,那些宮人們也是爬高踩低的,住在偏僻之處的大都是不受寵的,他們自然不上心打理。
她倒一點都不同情這位藺玉公主,當時這位藺玉公主在昊黎做的那些事情,換來今日她這般處境,可是一點兒都不虧,當初她借顧家小姐的手給悅汐下毒,害得悅汐差點死掉,後來還給蔚皇叔下藥,想要逼蔚皇叔就範,她得如今這般下場也算情理之中。
藺玉公主正是這般想著,忽然聽到院中傳來一陣驚呼之聲,接著又是一陣歇斯底裏的叫聲,聽起來很是淒厲。
“要不要進去看看?”藺玉公主低聲問身旁的溥承蘊。
“如果你想進去看的話,當然可以。”
藺玉公主便是扶著溥承蘊走進了這處破敗的院子,走進去之後,那淒厲的聲音越發清晰,偶爾夾雜著歇斯底裏的大笑,隻聽得那聲音從屋內傳來,“你們都是壞人壞人!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本公主滅你們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