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有點無奈地感歎:“哦,我剛才真是問了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沒關係,能跟你聊天,我就渾身舒坦,有沒有技術含量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這是我的榮幸,感謝您賜予我的至高榮譽。”
“聽說……孟詩遠那邊的合同,已經被你解決了?”
簡筱諾聽了,忍不住蹙眉,難道孟詩遠這麼快已經聯係上習洛了?他好像才打了擔保金。她疑惑地看向他,四目相對,一瞬間,兩個人的眼中都有種心領神會的默契。她也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嗯,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
“翁秘書前陣子已經查到了孟詩遠的底細,聽說在國內還有案底,他是逃到這邊來的。於是,我一直在盯著他的動靜,沒想到你先出手了,還坑了他一把,嗯……你果然好厲害,不愧是……不愧是你。”
她很配合地謙虛了一下:“還行吧,沒您那麼厲害,有那麼大的家業,我混到現在,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說到這裏,她指了指旁邊,“我們去那裏坐一下,喝點水吧,剛才打了會兒棒球,累死我了。”
“嗯,我知道的,你的身材運動起來很累。”
簡筱諾在高中的時候說過,她的胸大,運動起來會很累,雖然隻是調戲他的話,他卻記到了現在。
簡筱諾白了他一眼,她的心理學知識並不是假的,能夠從他的反應看得出,習洛一直都知道她是簡筱諾,隻是之前沒能完全確定。這回是徹底確定了,所以他才會說這樣的話。她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問:“何必來招惹我呢?我不是什麼好人。”
“巧了,我也不算什麼好東西。”
“我心術不正。”
“我也有所圖謀。”
“哦——”她拉長聲音應了一句,隨後拎著包,回過身就砸向習洛,嘴裏罵了一句,“所以變態辣漢堡的這筆賬可以算一算了吧?”
習洛一聽就樂了,也不躲,被砸了個正著,表情還挺幸福的,模樣看起來越發欠揍:“這個是試探嘛,沒想到你能堅持下來,真厲害,我在心中忍不住為你瘋狂地鼓起掌來。”
“嘖,給我買水去,買錯口味打死你。”
“遵命。”習洛美滋滋地去了,進去不一會兒又灰溜溜地出來了,說道,“不行,我英語不行,溝通不明白。”
她隻能無奈地歎一口氣,把包扔給了習洛,一邊走一邊說:“你得賠我一個包。”
“嗯,好。”一個包而已,她跟他要一輛車、一棟別墅,他都不會有任何猶豫,畢竟手裏的錢都是為了她而賺的。
“不問我理由嗎?”
“給你買包需要理由嗎?”
“好吧,不需要,回答滿分。”她也不準備說自己被組織的人跟蹤的事情了,直接走了進去,點了兩個人的冷飲,遞給了習洛一杯,跟他並肩一塊兒往診所的方向走。
今天,他沒穿西裝,她也是簡單的T恤加運動短褲,一人捧著一杯冷飲,隻是這樣簡單地並肩前行,好像沒有什麼不妥。
再次確認身份,兩個人都比想象中要平淡許多,都沒有說感歎的話,沒有再次逃離,也沒有尷尬的氣氛,更沒有吵架。他們就這樣平靜地對話,說著無關痛癢的話,互相心照不宣,這就夠了。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兩個人都稚氣未脫,總是形影不離,曖昧不清,卻不肯捅破那層紙,隻是這樣僵持著。偏偏他們展現的姿態,比情侶還要親密。
習洛的病,因簡筱諾而起,也會因簡筱諾而滅。
所有的偏執和瘋狂,在確認Nancy就是簡筱諾之後,瞬間煙消雲散。眼眸中揮散不去的陰鬱消失不見,好似連綿的雨季,突然變成了豔陽天,他的眼中升騰起了一輪太陽,溫暖、明亮,到處都是陽光。
是她就好,找到她了就好,隻要她在,什麼都好。
一切的極端,源於對簡筱諾的求而不得,所有的神經質,是因為失去了簡筱諾。
現在他能看著她,她對他微笑,他就覺得自己完全是正常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初遇的時光,她還是最好的她,自己依然是那個傻乎乎愛她的少年。
簡筱諾控製著他的一切,讓他喜,讓他悲,讓他相思成疾,也讓他毫無原則。或者說,簡筱諾就是他的原則。
有她就夠了……如果她再次消失,他恐怕會再次崩潰,這是顯而易見的,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自己的情緒,留住她才是最重要的。
走在她身邊的習洛,嘴角帶著笑,沒有什麼比跟她在一起,更讓他覺得幸福了。
孟詩遠到底還是知道了真實情況。
在習洛回國後,他就很快找到了習洛,詢問生意的事情。得知他並不準備繼續這樁生意了,孟詩遠再三確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於是惱羞成怒,詢問保證金的事情,得到的答案是:“我們從未收過什麼保證金。”
“是簡筱諾一直要求我交的。”
“抱歉,我跟簡筱諾已經許久沒有聯係了,如果你說的是和她長得一樣的那位,她叫董詩楠,是一家診所的心理醫生。”
“騙鬼啊?你跟我演偶像劇,還什麼長得一樣的人,你當我是傻子?”
“要不然我們一塊兒去問問?”
“走。”孟詩遠已經有些憤怒了,他本來不想撕破臉的,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可是習洛連個理由都不給他,隻是告訴他,不想合作了,僅此而已,枉費了他這麼多天的努力。現在,他們居然還要賴掉他的保證金。
說要去找簡筱諾,他自然是敢去的,他理直氣壯,跟著習洛直接去了診所。孟詩遠還是一副高傲的模樣,顯然一會兒打算讓習洛和簡筱諾吃苦頭。他們到的時候,剛巧趕上午休時間,兩個人在前台詢問了一下,確定簡筱諾在,就直接去了她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