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史氏擺手:“聖人都關注這件事了,哪容得下我們討價還價。”隨後轉頭看向坐在左手邊的賈赦,難得和顏悅色的說,“老大,既然你弟弟一家都要搬出去了,幹脆將家也分了。雖說是禦賜宅邸,但總歸也得自己添置東西。你弟弟就那麼點俸祿,珠兒的年俸也不多,總不能靠你弟媳婦和侄媳婦的嫁妝。”

怎麼賈政都是她疼了多年的小兒子,也得為他多考慮。事已至此,她再說什麼做什麼都無用,不如幹脆一點。聖人在賈史氏心中的地位是尊貴無比的,對聖人的安排,她不敢有絲毫不滿。

隻是可惜了,當初賈珠怎麼就沒一病就死了!現在他倒是給賈家添榮光了,但給她這老太太可是添了不少堵。二房一家搬出去已成定局,她自然得將老大給籠絡回來。

賈史氏稍微有點心理安慰的是,這老大是貪色又無能了點,起碼對她這個母親倒是孝順,想來之後她這個榮國府老封君,也不會真的就變成在榮慶堂養老百事不沾的老太太。

賈赦聽到聖人讓二房一家搬出去就暗地裏高興得不得了,這賈史氏後麵說的話更是讓他驚喜得不行。就算是二房要搬出去了,老太太才看到他這個兒子,但總歸是看到了,不是嗎?

這麼多年,他對老太太的偏心不是沒有想法,但那怎麼都是他的母親,他除了心裏不舒服,在自家院裏多養幾個侍妾,還能怎麼樣。

“聽老太太吩咐。”閉目平穩了下激動的情緒,賈赦恭敬說道。

賈史氏見賈赦如此聽話,滿意的頷首:“按理,除了該襲爵之人繼承的財產和禦賜之物,其他財物你弟弟隻應得兩成。但現在情況稍有不同,你弟弟搬出去的也是公爵府邸,需要大筆錢財安頓,不如多分一點給你弟弟,如何?”

賈赦目光暗沉了下,隨後笑著說:“按老太太說的辦就是。我與老二是嫡親的兄弟,不需要為了這些黃白之物太過計較。”

榮國府這麼多年都是老二家的管家,他買古董姬妾,老二常年養清客,府裏收入就那麼多,還能有多少財產,他也差不多知道。反正他有祖母賈源夫人留下的財產,不差府裏這麼點。比起些許財物,還是能夠真正在榮國府裏當家作主讓他更欣喜。

“好!”賈史氏臉上笑容加深,“那就分四成給你弟弟。”

賈赦無所謂的點頭,賈政卻著急的站起身:“老太太,不可!我本是次子,怎麼能分這麼多!”

若是以往的王夫人,必然會為賈政這話內裏著急不已。這位爺可不知柴米貴,隻知道沒錢就到帳房那領就是了,照他那種花法,掙的俸祿別說一月了,就是十天都不夠!

好在她兒子能掙錢,倒是也不差這麼點錢給他老子用。

不過他們二房都搬出去,好處壞處都有。

她和賈政都要跟著賈珠搬出去,賈元春和賈寶玉自也不能留下。既然分了家,老太太雖然地位還是與眾不同,但至少不能隨時到他們府裏指手畫腳。有了賈珠這個做公爵的兄長,賈元春自也不能再去參加那勞什子宮女小選,這不是丟真聖公府的臉麼。

這麼一來,賈元春的婚事就能由她這個做母親的做主了。

還有一直養在老太太跟前兒的賈寶玉。對於這個小兒子,王夫人自是喜愛的,隻是本來就有些小毛病,老太太還聽之任之,她也不能直截了當的指責老太太。現在搬出去了,賈寶玉自然由她親自教養。

王夫人知道自己讀書習字都不行,但賈珠在她的教養下,不也備受稱讚,現在更是成了真聖公。賈寶玉跟著她,不敢說他能和他兄長一樣出息,但起碼不會真像賈政說的成為酒色之徒。

王夫人思考著搬出去後要怎麼治賈寶玉年紀小小就貪花好色的毛病,沒注意賈史氏和賈赦賈政兄弟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三日後,在賈家族長賈珍和眾位族老的見證下,榮國府兩房正式分家。大房分得六成家產,二房得四成。

分家一事順利無比,稍微有點小插曲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不過是賈赦對官中還有那麼多銀子庫房裏還有那麼多古董字畫擺件吃驚罷了。沒想到老二家的當家這麼多年,到還沒貪什麼東西,留下了這麼多財物,倒是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