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靈拿著筷子的手一抖,簡直頭皮發麻。
這稱呼什麼時候能翻篇,大佬是故意搞她吧!!
上菜的店小二左右望了望,疑惑地看著她:“客官方才……在和誰說話?”
眷靈:……
她不作聲了,端起碗開始默默幹飯。
夜欒便覺得沒意思,眯著眼縱覽小城難得擁擠熱鬧的長街。
他確實有好幾百年不怎麼與人世來往,如今一看,萬般變化之中,乍一看確實顯現出滄海桑田之感。
可有些東西,亙古不變。
譬如,肮髒陰暗的人心。
他收回目光,鳳眸陰沉,看著再次端著菜走過來的店小二,忽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盛著美味佳肴的盤子摔出清脆的碎裂聲,糖醋排骨滾了一地,幾條蠱蟲從裏頭緩緩爬出。
四周食客看到突然出現這麼個冷戾奇怪的男人,飯也顧不得吃了,紛紛捂著心口遠離。
眷靈也嚇了一跳,差點沒被魚刺卡住:“怎、怎麼了?”
一看,才發現這個店小二和一開始上菜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隨月真人試圖調動靈力,卻發現完全反抗不了,臉部漸漸脹成豬肝色,眼球外凸,手腳開始抽搐起來。
夜欒五指收攏,像掐住一隻拚命撲騰的公雞,語氣森森:“你活膩了?”
隨月真人沒想到此人如此狠厲果決,一咬牙,使出保命絕技,整個人倏地化成一攤血水,眨眼溜出百裏,直接逃到了城外荒山。
就在他以為自己安全逃離,肉痛地準備耗費半數修為重新凝形時,一股無形巨力猛烈地拉扯住他。
今日乃是陰天,陰雲沉沉,天空中忽然飄下幾朵冰蓮。
隨月真人躲避不及,被凍成一團血糊糊初顯人形的怪物,頓時大驚失色。
眷靈被摟著腰帶過來,想起自己還沒有付錢,很是不安。
待看到眼前那一團血紅人形,差點把剛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隨月真人大聲咒罵:“你們這對奸夫□□,欺我徒兒孤立無援!你們不得好死!”
“你是餘梁的師父?”眷靈實在受不了那股衝鼻的腥臭血腥味,捏住了鼻子。
這動作一下子就踩到了隨月的痛處,他尖聲譏諷:“一個元嬰三階的□□,不靠男人,你他娘的算什麼東西!”
“可憐我徒兒勤奮修行,日夜不敢懈怠,竟比不過你這張開腿雙修的賤人!”
“天道何在!天理何在!”
眷靈此等年紀便有如此修為,他自然以為是和身後那男人雙修而來。
雙修也是一門學問,肉/體交纏、神魂相融,一般來說對道侶雙方都有助益。
但若是其中一方修為遠遠高出另一方,那幾乎便算是單方麵獲益。
因而世間大多數道侶雙修,總要找一個修為差不太多的。
可能這就是為什麼宋岑即便與她有婚約在先,還是傾心陳牡玥吧。
大概是不想扶貧?
夜欒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回諷:“與本座雙修,修為至少衝上煉虛鏡,你沒什麼經驗?”
隨月惱羞成怒,他確實一生沒有道侶,因而是真將餘梁當作親兒子看待。
昨天還好好的人,今日忽然傳來噩耗,讓他怎麼不怒氣攻心。
眷靈下意識看了大佬一眼,眼角那顆漆黑的小痣鮮活妖冶,他喚出六尺劍,卻將劍柄交給她。
男人眼眸幽深,神色似笑非笑,壓低了語氣,透出些蠱惑人心的味道:“殺了他,本座與你雙修。”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