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是我大哥買來的嫂子呀?我這給你們送早飯來了。”董氏還特意加重了那個“早”字。
翠兒昨天的時候,對這瘦腳伶仃的董氏印象就不大好,如今這大下午的,送什麼早飯,就讓翠兒更加不喜了,不過不喜歸不喜,沒看清楚形勢之前,翠兒還是不打算明麵上得罪了這個董氏的。
翠兒看了看太陽的方向,笑著對董事說道,“竟是早飯呀?看來我是走山路走得多了,看錯了方向,原本以為這是太陽要落山了,這其實是太陽剛升起來啊?”
太陽已經偏西了,哪裏是剛升起來的?翠兒這話一說出來,雖然是說自己的錯兒,但實際上卻像是在說,要是這是早飯,那太陽都得從西邊升起來!
“嫂子的嘴倒是利落,就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了我大哥!”董氏顯然是知道翠兒話裏有話,又沒有什麼話能直接答對上去的,隻能氣哼哼的將手裏頭的大碗往翠兒手裏一放,“大嫂這麼能,以後也就不用我這粗手笨腳的再做什麼飯了吧?”
“弟妹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這初來乍到的,還得弟妹多多幫襯才行。”想要趁機撂挑子,這可沒門,翠兒當即把話茬堵了回去。
“行,你就等著吧!”董氏氣哼哼的轉身就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抬腿就把大門踹開了,卻不知道是因為力道使大了還是怎麼的,沒把門踹開,倒是把她給搡了一下,頓時更加生氣了,嘴裏頭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翠兒看著董氏暴跳如雷的樣子,嘴角撇了撇,倒不是翠兒故意想要氣董氏什麼的,實在是覺得,像她和連青山的兄弟那樣把嫡親的大哥扔在屋子裏頭,幾乎是任其自生自滅的舉動太恨人了,連翠兒這一個旁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董氏已經走遠了,翠兒看了看手裏頭的大碗,這回的碗裏頭不是清亮的跟白水一樣的白菜湯,而是一碗稀得跟刷鍋水差不多的苞米糊糊……就這一碗苞米糊糊,恐怕隻需要兩勺子苞米茬子就能熬出來了吧?翠兒不厚道的想著。
翠兒端著碗進了屋,並沒有聖母的故意遮掩著這碗不像話的糊糊,但一想到受了傷癱在炕上的連青山,翠兒便不怎麼忍心把這糊糊拿進屋去了。
將糊糊放在灶台上,翠兒才進了屋子,看到神色有些黯然的連青山,翠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弟妹送了早飯過來,是苞米糊糊,我把碗放在灶台上了,待會兒咱們吃下晌飯的時候,一起熱了吃。”
“嗯,聽你的。”連青山的興致顯然不高,而且,他的臉上還帶著一些很奇怪的神色,似乎是很不好意思似的。
“咱們接著洗頭吧。”翠兒對著連青山說道,還沒等再說什麼,忽然就聽到小虎吭了吭,大妞就說道,小虎要撒尿了!
翠兒轉過頭的時候,隻見剛被把過尿不久的小虎,又尿了,白亮的水線嘩啦啦的往上衝了半尺,又稀裏嘩啦的掉了下去。
“哎呀,我忘了給她把尿了!”翠兒說了一聲,便往小虎的跟前走,雖然走到了小虎跟前,卻並不動他,任他把尿撒完了以後,才將小虎抱了起來,把他身上的小褲子脫下來,用尿介子把小虎的屁股擦幹淨,然後又換了條新褲子。
將濕了的尿介子扔到一邊,把炕擦幹淨了以後,翠兒才輕輕的拍了拍小虎的屁股,“下回有尿提前給個動靜,要不你這尿了以後也不舒服。”說這話的時候,翠兒一臉的溫柔,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在裏頭。
翠兒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連青山剛才的表情代表了什麼了,自己到了這連家也有一天一宿的時間了,就光顧著給連青山吃飯,他又不是貔貅,光吃不拉的,這上廁所的問題還沒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