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滑過,轉眼就到了滿月酒宴的時候。酒宴的頭一天翠兒正式出了月子,被允許可以洗澡洗頭,她在澡盆裏頭狠狠的把自己洗刷了三遍才覺得身上的髒東西被洗幹淨了。
元宵滿月酒宴的當天,也是連青山休沐的時候。小兩口起了個大早,一起吃了一頓香噴噴的早飯以後,連青山到前頭查看請客準備的情況,翠兒則是神清氣爽的化妝更衣。
因為已經出了月子,翠兒沒有再住在東廂房,而是又回到了正房。自然,連青山和元宵也跟著翠兒回到了正房。東廂房則是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供待客時候使用。
香茉和香葉兩個心靈手巧的丫環,幫著翠兒盤了個端莊大氣的牡丹髻,高腰束胸裙玫紅色的衣裳。這樣的一身打扮,讓翠兒顯得高雅貴氣,因為生產和坐月子而變得豐腴的身材卻被修飾得恰到好處,富態卻不肥胖,豐腴之中更顯得皮膚粉嫩吹彈可破。
翠兒妝扮的差不多的時候,惠雅也從外頭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的是翠兒給她的兩個大丫環。惠雅一身鵝黃色的衣裳,顯得如春花般新鮮嬌豔,略施脂粉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可人極了。
惠雅身邊的這兩個丫環,一個是翠兒自己的一等大丫環給了她,另一個是從二等丫環升上來的,兩人的賣身契都交給了惠雅,月錢也是由翠兒來出,可以說是隻對惠雅忠心的丫環,到了趙府以後便會是惠雅極大的助力。
翠兒簪上最後一支金步搖,整個發髻便越發顯得富貴高雅,與惠雅在鏡中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有著默契和笑意。今日有一場硬仗要打,那便如上陣的將士一般,將武器磨磨光,穿上全套的盔甲。
“來,戴上這鐲子,早前在銀雀樓給你定的。”翠兒從梳妝台上拿起了一個小盒子,從裏頭取出了一對兒赤金的絞絲鐲子,上頭是蝴蝶花樣,蝴蝶的眼睛和花紋用紅寶、藍寶點綴著,漂亮得很。
“翠姨,你對我真好!”惠雅也不矯情,任她將鐲子套進了自己的手裏頭,心中想著以後有了機會,要好好的報答翠姨對自己的恩情。
兩人說話的功夫,外頭有人傳話來,說是客人們來了,翠兒便帶著惠雅往前院去迎接客人了。路上遇到了來接翠兒的連青山,兩人攜著手,惠雅跟在後麵,緩緩的向前院走去。
元宵這滿月宴,男賓在前院女賓在後院,分開吃席,但因為葉家的大門就隻有一個,所以大家都是從正門進來。而連青山他們請的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直接在大門口迎接,到時候男賓跟著連青山,女賓跟著翠兒,倒是十分方便。
賓客們紛至遝來,因為是來參加孩子的滿月酒,一個個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看到了迎客的連青山和翠兒,那吉祥話像不要錢一樣的往出說。
不一會兒的功夫,胡夫人和曲夫人就到了,她們倆是翠兒私下裏已經打過招呼的,知道惠雅的身世。原本就喜歡惠雅這孩子的兩個夫人,如今對她更是高看了一眼,拉著惠雅的手說話,倒是讓惠雅心中的緊張少了幾分。
趙家的人到的也早,因為是元宵的滿月,輩分高的不好到場,惠雅爹爹那輩兒的三個男丁全都到了,女眷這邊兒來的人是大房和三房的兩位奶奶,還有二房惠雅娘親的妹子,惠雅的姨母。
這趙大奶奶和趙三奶奶來了是正理,讓翠兒覺得心裏頭不舒服的是,那惠雅娘親的妹子。聽連青山和葉夫人打聽回來的消息,這惠雅的姨母並不是親姨母,也不是趙府的什麼人,靠著照顧惠雅娘親的名頭在趙府裏頭住著,卻連惠雅丟了這等大事兒都不過問,讓翠兒覺得她動機不純,不是好人。
“惠雅,我可憐的孩子!”與翠兒見完禮了以後,那惠雅的姨母小段氏便撲向惠雅,嚶嚶哭了起來,仿佛是惠雅的親娘一般心肝肉的叫著。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一身的綾羅綢緞,趾高氣昂的樣子,讓翠兒心中的不喜更甚。
“咳咳……”本來跟翠兒寒暄著的趙大奶奶,看到翠兒明顯皺眉的樣子,轉頭看向那小段氏,忍不住狠狠的咳嗽了兩聲。卻見那小段氏仍然自顧自的摟著惠雅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眼淚卻沒有一顆的好不煩人。
“這天寒地凍的,趙大奶奶保重身體要緊,惠雅,來扶著你大伯母去後院兒暖閣裏頭歇會兒。”翠兒看著惠雅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看著那小段氏幾乎要瞪眼了。心道有什麼事兒是自己不知道的,便拉著惠雅來陪趙大奶奶,自己則是把小段氏扶到了一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