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飛被我吼了一嗓子才回過神兒,猛地一打方向盤,硬是把車從懸崖拉了回來,汽車擦著盤山道內側的山壁滑出去五六米,才算勉強停了下來。
草上飛把著方向盤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兄弟,咱們……咱們還活著麼?”
“沒死!”我掰開破魔銃往裏壓了兩發子彈。
草上飛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兄……兄弟……,咱們還往下麵走麼?”
“你敢回去麼?”
我一句話就把草上飛問懵了。
草上飛帶著哭腔道:“打死我,也不敢回去啊!那群人我全認識,不少都在一起喝過酒,扯過淡,他們都是我親眼看著入土的。有幾個還是我給接回去的……,兄弟,他們都會找我吧?”
我擺弄著火槍:“這個可不好說。鬼,有時候是不講理的。你開車,慢慢往下麵溜兒,跟我說說這條路到底怎麼回事?”
草上飛點著煙使勁吸了幾口:“盤蛇嶺的傳說不少,我都是聽來的,你讓我說什麼?”
“有什麼說什麼,我自己會判斷!”
我從一開始嚇唬草上飛就為了從他嘴裏問出真話來,一件事一旦成了禁忌,就沒人敢去跟陌生人瞎說。我沒有時間去慢慢調查什麼,隻能逼著草上飛去說真話。
草上飛終於開口道:“這條路從有那天開始,事兒就沒斷過……”
清朝時,第一次開山修路,修到山尖時遇到一塊像釘子一樣倒插在山尖裏的石頭,那些民工挖了半個多月才把石頭挖出來,結果在石頭下麵看到一口血井,井裏的水像是人血一樣腥得直衝鼻子不說,還帶著熱氣兒,順著被掘開的井沿子淌的滿山都是,遇到石頭縫就往裏滲。藏在石縫裏的長蟲,耗子瘋了一樣的往出跑,見人就咬,當時就把開山的民工傷了一大半兒,後來,朝廷派來一個大薩滿,在這兒做了好幾天的法術,負責修道的提督把官印和佩刀一塊扔進了井裏,才算鎮住了血井。但是山道敢直接往山上修了,到了剛才咱們遇鬼地方就開始往下拐。
我聽完才開口道:“山頂上不去麼?”
草上飛說道:“能上去,但是得往上爬!我小時候不知道深淺,跟人爬上去一回,上麵除了一塊石頭砌的平台什麼都沒有。說到那塊平台,還有不一樣的說法。”
“繼續說!”
草上飛指了指頭上的山崖道:“你看見那崖子上的顏色沒有?暗紅暗紅的,就跟曬幹了的人血差不多。那地方叫血崖子。有人說,是血井冒血把山崖給滲透了。還有人的說法不一樣。”
還有一個說法,也是清朝的事兒,說是,盤蛇嶺山頂自來就是平地,沒修道之前,這裏不叫盤蛇嶺叫大平山。後來鬧了長毛子(太平天國),就把這改成叫太平山了。長毛子白了之後,有個叫錢敬忠的長毛子帶了一大群人,躲到對麵山裏不出來。清軍提督,就把那些長毛子的家小全都押到山頭上。一個個用棍子穿了立在石頭台子上示眾。
那可是,用削尖了木頭棍子穿肚臍眼啊!穿在上麵的人,一時半會不得死,就隻能號喪著掙命,有些人的連號好幾天才斷氣。直到他們死光了,那些長毛子都沒出來。
死的那些人恨哪!
那些長毛子都是他們親人那!隻要他們哪怕救不了自己,喊上兩嗓子他們心裏也沒怨氣,可是他們嗓子都喊出血了,也不見有人出來,那些人帶著怨氣的血全滲在石頭裏了,才有了山上那個血崖子。
“嗯!”我點了點頭:“看來蛇盤嶺的傳說,最早開始在清朝。後來,還有麼?”
“有!”草上飛道:“蛇盤嶺第二次修道,是在小日本的時候。那是小鬼子要打這兒過軍車。逼著老百姓把道往山裏使勁的擴。擴到半山腰的時候,忽然從石頭縫裏挖出來一座廟。”
“廟?廟裏供的是哪路神仙?”
對,聽老人講就是廟。可是廟裏沒供神仙,廟門後麵就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一伸手覺著廟裏麵往外呼呼灌風。日本人不敢往裏進,就押著幾個老百姓進去了,結果他們進去以後就沒出來。
等到了晚上,那幾個全都回來了,一個個眼睛裏冒著紅光,站在路上不走,把住在山上的民工嚇得要死要活的。那些人還真就沒砰那些鄉親,倒是弄死了不少日本兵。
聽老輩人講,那些被弄死的小鬼子,內髒全被掏空了,有些人腸子被扯出去五六米遠,就像是讓狼掏了一樣。那天晚上,小日本連炮都用上啦,好不容易打死了一個人,從他結果從他肚子裏挖出來一堆爛肉,那些小日本就被掏出來的內髒全讓那些人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