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睡衣,先睡一覺,等有力氣了,再洗澡。”林秋葉說道。
衛然點點頭,跟著上來的衛子戚說道:“媽,讓廚子煮點兒米糊吧,把大米絞碎了煮,剛才在路上,衛然喝了口米粥,也不敢咽。”
林秋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看到了衛然脖子上的傷,心疼的點頭,“好!”
“我先去讓廚子弄米糊,回來再問你具體的。”林秋葉說道。
林秋葉走了以後,衛子戚扶著她,“先躺下休息會兒吧,迷糊好了我叫你起來吃。”
衛然看看自己的一身髒,又看看被林秋葉放在床.上的睡衣,說道:“我還是洗個澡吧,哪怕衝一下也好。”
她想想衛明厲坐在她身上,手扼著她脖子的感覺,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那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衛子戚說道。
“我自己去放,你的傷——”衛然邊說著,就要起身,卻又被衛子戚按下了肩膀。
“我沒事,你看我現在看著像是難受的嗎?”衛子戚笑道。
“你別騙我了,明明昨天你走路都困難,哪有可能過了一天,你的傷就好了?”衛然說道。
“真的沒事。”他吃了止痛藥,還挺管用,傷口不疼。
而且隻要不做大動作,他的傷口也沒有裂。
為了衛然,昨天到今天早晨,他拚命地吃東西補充體力,吃的撐到想吐也忍著。
為了證明,衛子戚把襯衣掀了起來,露出自己肋骨被包裹住的傷口。
紗布依然雪白幹爽,沒有一點兒血跡出現。
“你看,我真的沒事。”衛子戚說道。
可衛然還是不放心,她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知道昨天和今天的差別也太大了。
不想讓他累著,衛然便說:“算了,我不洗了。”
“聽話。”衛子戚稍稍加重了點兒語氣,“我馬上就給你把水放好了。”
說完,便不理衛然的阻止,進了浴室。
過了約莫十五分鍾,衛子戚把浴缸裏的水放滿,調好了水溫,他走出來。
“好了。”衛子戚說道。
衛然便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要不要我幫你?”衛子戚站在浴室門口,在衛然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問道。
衛然搖搖頭,“我自己能行,你趕緊去歇著。”
衛子戚點點頭,“有事叫我。”
他離開後,我衛然把衣服脫下來,衣領掃過臉頰,再加上她不小心動了下脖子,立刻疼了起來。
等坐進了浴盆裏,她整個人往水裏沉,溫熱的水暖著脖子的瘀傷,倒是很舒服,可是當埋過臉頰時,卻讓臉頰更加的刺痛。
她立刻把頭探出了水麵,忍著痛用手掌擦去臉上的水。
在衛然泡澡放鬆的時候,林秋葉吩咐完廚子,又返了回來。
進來沒看到衛然,便問:“衛然人呢?”
“在裏麵泡澡放鬆一下。”衛子戚說道,正坐在床邊,就要起身。
“你別起了,坐著吧!”林秋葉說道,搬著椅子坐到衛子戚的對麵,“你的傷怎麼樣了?”
衛子戚又掀開襯衣給林秋葉看,“沒問題,我有分寸。”
林秋葉放心的點頭,“你也悠著點兒,別太累了,就算要反擊,也等你的傷好了。”
“我把長老院炸了。”林秋葉說完之後,衛子戚輕飄飄的來了這麼一句。
“嘶——”林秋葉倒抽一口氣,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太大,椅子都被她的腿給撞倒了,“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衛然正在浴缸裏泡,外麵突然傳來“砰”聲,嚇得她以為是衛子戚身體出現了什麼狀況,什麼也不管的就站了起來。
身上的水都還嘩啦啦的流,她拽下一條浴巾,便匆忙的圍到了身上。
因為太著急,還差點兒滑到。
她打開門衝了出去,還沒看清楚狀況,便先緊張的叫:“子戚,你怎麼了?”
結果一看,衛子戚還好端端的坐在床.邊兒,到是林秋葉,正彎腰把椅子扶起來。
“怎麼了?”衛然驚訝的問,看到衛子戚沒事,也鬆了一口氣。
“沒什麼,媽不小心把椅子撞倒了。”衛子戚解釋道,“你洗完了?”
“還沒有,我聽到外麵有聲音,以為是你出了什麼事,就出來看看。”衛然說道。
“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林秋葉笑道,隻是那臉色一點兒都不想沒事,還有些白,“你繼續去洗吧!”
衛然笑笑,又回了浴室,不過她也洗的差不多了,就把身上擦幹了,頭發還濕著,也沒吹,現在實在沒什麼力氣,換了睡衣便很快就出來了。
她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林秋葉問:“你說你把長老院炸了,是怎麼回事?”
見衛然出來了,衛子戚朝她笑著伸出手,把衛然拉過來,讓她坐在床.上,“要不要睡會兒?”
“剛洗完澡,還挺精神的,不想睡。”衛然搖頭。
衛子戚摸摸她的濕發,微微皺了皺眉,她現在頭發那麼濕,也確實不能睡。
他便讓她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又掀開被子蓋住她的腿,從衣櫥裏拿出幾個靠枕,厚厚的墊在她的背上,就像之前衛然照顧他那樣。
林秋葉看著衛子戚那麼細心,都覺得不可思議。
倒是衛然,當著林秋葉的麵兒,很不好意思,在林秋葉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地戳戳衛子戚的肚子。
衛子戚笑笑,坐了回去,才回答林秋葉的問題,“衛然被他們關在地底下的石室裏,媽,你沒看到那石室裏麵,沒有窗戶,沒有出氣口,就靠著一個嗡嗡作響的機器換氣。”
“裏麵沒有燈,黑的就算是我進去了,也隻能勉強看到她的輪廓。你知道我的視力比一般人好太多,你想想,我才都隻能看到一個輪廓,衛然在裏麵,那就是什麼都看不見的。”
“一個人被關在那種地方,會有多恐懼?”衛子戚想到那個畫麵,原本已經放下的怒火,又升騰了起來。
“那個石室裏麵沒有任何的保暖設備,冷得像在冰窖,地麵和牆壁都是冰冷陰寒又潮濕的石頭,根本就不能往上靠,從牆壁和地上一直不斷的散發出寒意。”
“而她又隻穿著回來時你看到的那單薄的一身,你想她是怎麼熬這麼久的?如果有體力撐著也就罷了。可是他們不給她飯吃,隻給了她一瓶水,她也不敢多喝,因為那裏沒有方便的地方。”
“他們說了,隻要衛然同意離婚,就給她飯吃,否則就一直餓著,餓死也無所謂。不過看衛然堅決,衛明厲就打她,差點兒掐死她。”
“她身上的傷,就都是衛明厲做的。”衛子戚臉上的恨,濃的化不開,也解不開了。
“而且,那裏麵連張床都沒有,整個石室裏,沒有任何保暖的設備,沒有床褥,隻有一條薄薄的都不知道在裏麵放了多久,都被磨破了的破毯子,上麵全是灰。”
“那條毯子,哪怕是墊上十條八條的,都沒辦法保暖,更何況隻有一條。我進去發現衛然的時候,她已經體力不支,披著毯子靠在冰冷的牆上昏睡,甚至都認不出我了。”
“媽,你能想象,我當時看到她的心痛與憤怒嗎?炸長老院?那都是客氣的,我恨不得把那些老不死的千刀萬剮!他們憑什麼虐待我老婆,憑什麼逼我們離婚?”
“他們不敢動我,就把主意打到衛然的頭上。打著為衛家著想的旗號來幹涉我們。”衛子戚咬牙切齒的說,“現在,他們能幹涉我們的婚姻,那麼將來,是不是就能把家主當成他們的傀儡了?”
“不給他們點兒教訓,不讓他們知道他們不是無所不能的,他們隻會變本加厲!明明,現在已經一點兒關於衛然的新聞都沒有了,他們還死抓著不放。”衛子戚表情冷硬的說,臉部都僵了。
林秋葉聽著,越聽越驚,慢慢的,她剛才剛剛聽到衛子戚把長老院炸掉的消息後,而出現的蒼白臉色也消退了。
她猛的站起來,“那些老東西,簡直是太過分了!真是炸掉都不為過!你爸也說了,不論你做什麼,他都支持。這件事,不知道傳沒傳到他耳朵裏。”
“不能讓那些老頭子興師問罪的找上他,顛倒是非的說一通,我得趕緊先跟他說說,也讓他有個準備,在家族那邊兒也早想辦法。”林秋葉說道。
“一會兒米糊好了,小蓮會送上來,我先去聯係你爸。”林秋葉說道,匆匆的離開了臥室。
“沒有我的新聞了?”衛然驚訝的問道,明明今早,衛明厲還給她看過。
“除了昨天早晨出來的那一點兒,就沒有了。而昨天早晨的新聞,也早就被新的刷下去了。現在記者的注意力都放在葉家,沒人再來管咱們這點兒小事兒。”衛子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