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修遠與弄輕舞離去三天後,大雪依舊沒有融化,火盆中的火卻沒有停止燃燒。
老爺爺和老奶奶坐在土炕上,看著炕沿下趴著的逗逗。
老爺爺將手中的煙袋磕了磕,放到了一邊,老奶奶一旁默默的繡著什麼東西。
“逗逗。”老爺爺突然叫了一聲。
逗逗立刻豎起耳朵,站了起來。
“上來。”老爺爺拍了拍火炕。
逗逗轉了一圈,跳了上去。
老爺爺伸出手把逗逗抱到懷裏,寵溺的撫摸著逗逗光亮的毛發,就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和藹。
“真是老了,抱不動嘍。”老爺爺道。
逗逗頭不停的蹭著老爺爺,逗的老爺爺哈哈大笑,老奶奶搔了搔頭,也笑了,笑過便繼續去繡東西了。
“逗逗啊,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狗,甚至是不是真的是狗。”老爺爺道。
逗逗似乎聽懂了老爺爺的話,閃爍著精芒的雙眼中隱約透露著複雜的神色。
“我雖然不懂得什麼修煉,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其實早在你出現在懸崖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這些年,我和老伴兒一直不死,五百多歲了,這也是你搞得鬼吧。”老爺爺看著逗逗,逗逗卻隻是趴在老爺爺的懷裏。
“但是我們卻隻願意把你當作一直普通的狗,隨著我們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倆早就把你當成了孩子一樣。但是自從見到了妖夜,我就感覺到你有些不對勁兒,你一直在躲著他,卻沒有敵意,反而看到妖夜會表現的有些緊張,矛盾。這些我都看在眼裏,我不知道你們倆什麼關係,但直覺告訴我他對你很重要。所以,你去吧,去找他吧,我和老伴兒都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的主人,像樣的主人。”
逗逗聽完終於從老爺爺懷裏跳了出來,坐在炕上,看著老爺爺和老奶奶口吐人言道:“爺爺,奶奶,對不起,滿了你們這麼久,其實如果不是我受創太嚴重,完全可以幫你們重塑筋骨,令你們可以長生不老,然而我如今也隻能讓你們多活幾百年,卻不能讓二老返老還童。”
逗逗開口說話,老爺爺和老奶奶都是一愣,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一時之間仍舊有些無法接受。
許久老爺爺才出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狗。你為我們倆做的已經夠多了,該說謝謝的是我們倆。”
逗逗道:“不,當初若不是您救下了我,我早就煙消雲散了,您不知,您其實有天道之光加持己身,因為救我才會無意中消耗了所有的天道之光,我一輩子也還不起您這人情。”
老爺爺不知道什麼是天道之光,他若是知道了,也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救治逗逗,心性使然。
“逗逗啊,這麼說便是我們之間的緣分,而此時此刻我們的緣分到頭了,所以你該走了,去找你應該去找的人,去吧。”
逗逗道:“可是,我一旦離開,二老很可能活不過十年。”
老爺爺哈哈大笑道:“日子永遠活不到頭,但是若是因為我們而耽誤了你,那我們即使繼續活著,也會是每日每夜在愧疚中渡過,我的脾氣你也知道,讓你走,就走。況且妖夜留下了幾顆丹藥,足夠我們再活個五六百年了。去吧,孩子。”
老奶奶起身拿著手裏的一件衣服,上麵刻著雲雷紋,給逗逗穿上了。
“你爺爺說當初遇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有一件破爛的衣服,上麵的圖案很神奇,他便畫了下來,我按照上麵的圖案給你繡了一件,還挺合身。”老奶奶笑眯眯的道。
逗逗眼中的流水打濕了毛發。
“奶奶。”
老奶奶也流出了眼淚,身手滿是皺紋的手給逗逗擦著眼淚。
“孩子,不哭啊,這東西給妖夜和輕舞丫頭。”老奶奶把一塊紅絹塞到了逗逗的衣服裏。“孩子,聽你爺爺的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