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隱都國際的大門,冬日迎麵而來的風讓人感覺寒冷,但也讓人覺得清醒。
“小漁,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在裏麵等嗎?”蘇蔚藍從車上下來,護著海小漁上了車,心疼地責備道。
坐在回去的車子上,海小漁看著街道上的霓虹,內心惆悵。蘇盛威的條件,海景深的沉默,在海小漁的腦子裏交織著。
蘇盛威果然是個商人,他習慣於談條件,也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與其說他隻是將讓蘇蔚藍出國作為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條件,倒不如說他壓根就不同意,隻是用了一種婉轉的方式,緩兵之計,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讓蘇蔚藍遠離自己。
蘇蔚藍見海小漁在走神,想問她在想些什麼,可因為秦叔在,蘇蔚藍隻好什麼都沒說。等到了家,蘇蔚藍才開口:“小漁,你剛剛一直在走神,在想什麼?”
屋子裏沒有開燈,一片漆黑,也很安靜。
“蔚藍,我把媽媽的戒指還給他了,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海小漁避而不談蘇盛威對自己說的話。
“你見到他了?”
“嗯,剛剛在酒店一樓。”
蘇蔚藍將海小漁輕輕擁住:“沒有對錯,我相信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理由。”腦子裏卻開始猜測著蘇盛威和周漢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五年的慈善峰會和這一次的企業年會,他都在。
海小漁靠向蘇蔚藍,蘇盛威的話又出現在了腦子裏:“蔚藍,如果我們的距離很遙遠,你會不會忘了我?”
蘇蔚藍輕輕蹙起眉頭,他不知道海小漁突然說這些是出於什麼原因,隻覺得今天她突然變得很不安,不禁讓他有些擔憂:“小漁,你怎麼了?”
海小漁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過奇怪,忙調整了情緒:“因為你從來不會說哄女孩子的話,我想聽不行啊?”
蘇蔚藍的神情開始變得嚴肅:“海小漁,你聽好了,我!喜!歡!你!不是哄你的話,是認真的。”
這是蘇蔚藍第一次對自己告白,海小漁笑著回應:“這麼巧?我也是!”可內心的悲傷卻加重了,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阻礙,也不想變成誰的麻煩:“所以,等畢業,你就去美國好不好?”
剛剛還微笑著的蘇蔚藍,在聽到這句話後,就鬆開了抱著海小漁的手,表情變得很古怪:“爸爸和你說什麼了?”
小漁主動拉過他的手:“和爸爸無關,我隻是覺得你可以變得更加優秀。”
“因為爸爸一句話,你就害怕了?你就妥協了嗎?”蘇蔚藍的語氣裏透著隱隱的怒氣。
海小漁愣住。她是妥協了,她是害怕了。因為五年來,她就是蘇家最底層的存在。不會爭取,也不會反駁,遵從著別人的意見,總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當蘇盛威對自己提出這個要求,海小漁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她覺得那是自己必須要去完成的一項任務。
海小漁抿著嘴,不知道如何向蘇蔚藍解釋自己內心的擔憂與不安。
“海小漁,你那麼倔強,為我強硬一回好不好?我不想去留學,也不想去顧慮爸爸是支持還是反對,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是嗎?他支持又怎樣?不支持又能怎樣?”蘇蔚藍深呼一口氣:“請你記住,我是不會去美國的,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填什麼誌願我就填什麼誌願。”
蘇蔚藍的態度讓海小漁搖晃的信心變得安穩,她沒有想到,蘇蔚藍如此堅定。這種堅定讓海小漁感到無比安心,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或許也可以堅定一些。
海小漁以為,他們可以就這樣安穩地幸福下去,卻沒有想到,命運從來不曾善待她,這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