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蔚藍走到海小漁麵前蹲下,哽咽著開口:“小漁,我回來了,對不起!”他想擁住她,可海小漁卻警覺地起身往後退了一步,蘇蔚藍的手僵在半空中。
海小漁滿麵淚痕,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悲傷和憤怒:“蘇蔚藍,你回不來了,從你決定不辭而別的那一刻起,你就回不來了。你把我當什麼?你討厭我,我就要滾得遠遠的,你喜歡我,我就該像隻提線木偶一樣走到你身邊,討你歡心嗎?我對你深信不疑,你可以不顧我感受、不給我任何理由就不辭而別,現在一句對不起,你回來了,我就該不記前嫌在你身邊搖尾乞憐?”海小漁憤怒地哭喊著,終是將這一年來的憤怒和疑惑都宣泄了出來。
這一年,海小漁從不敢和別人提感情,更害怕麵對感情,她將心裏的傷口縫合、埋藏著,此刻,蘇蔚藍的出現讓那些傷口又崩了線,鮮血淋漓的樣子讓她痛不欲生。
她終究是怨恨的,終究是替自己委屈的,所以在蘇蔚藍出現的時候,她沒有選擇耐心聽解釋,因為內心實在積壓了太多。
海小漁的話讓蘇蔚藍覺得刺痛,連再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小漁,隻要你心裏能好受一些,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好嗎?”
“蘇蔚藍,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毫無瓜葛,也互不相欠!”一個個冰冷的字眼從海小漁的嘴裏冒出來,字字絕情。
“小漁,我……”蘇蔚藍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什麼。海小漁的耳朵裏,隻有眼前潮汐的聲音。
海小漁,你還不死心嗎?你還在期待什麼?
以為蘇蔚藍會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海小漁終是死了心,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倔強地抹去臉上的眼淚,轉身離開。海小漁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像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一般緩緩坐了下去,像鴕鳥一樣將頭深埋。她暗暗發誓,等海青帆的婚禮一結束,自己就離開海岸,回那個與蘇蔚藍毫無關係的廈城。
蘇蔚藍沮喪地跟在海小漁的身後走回“小漁家”,看著房子裏的一切,用什麼樣的裝飾,什麼花紋的瓷磚,什麼形狀的燈,每一點每一滴都是他為海小漁精心選擇的。他想給海小漁一個家,他希望海小漁能夠喜歡,可是顯然,海小漁恨透了自己。
夜幕已深,海上開始漲潮,蘇蔚藍看著窗外,思緒回到了最後一次見到周漢的場景。那是醫院對周漢下病危通知書的半年前。
蘇蔚藍是帶著照片去的,他想弄明白,為什麼爸爸決定收養小漁的那場慈善晚會上會有海景深的身影。他想弄明白海景深和父親究竟有什麼樣的關聯,可是當他來到四合院,碰到的卻是準備要給海景深送湯的方蘭,蘇蔚藍這才知道,海景深因為肺癌已經住院。
蘇蔚藍和方蘭一起到了醫院,海景深躺在病床上,大大小小的管子正在往他體內輸送各種藥水。海景深看到蘇蔚藍,先是驚訝,隨後深深歎了一口氣,似乎已經預料到他要問什麼。
方蘭將湯倒出來,一點點喂給海景深,但隻喝了幾口,海景深就擺了擺手。方蘭隻好收起湯碗:“你們聊,我先回去把衣服洗了。”說著,她離開了醫院。
蘇蔚藍走到海小漁麵前蹲下,哽咽著開口:“小漁,我回來了,對不起!”他想擁住她,可海小漁卻警覺地起身往後退了一步,蘇蔚藍的手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