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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念聞言,輕咬著下嘴唇,點了點頭。
盛紀語還算欣慰。起身,將衣服上的褶皺撫平,又抬頭,扶住伊念的肩膀,跟小孩的視線平齊:“念兒,相信老師嗎?”
伊念被這句話問的有點懵,但大腦幾乎是在一瞬間做出反應,“我當然相信老師。”
盛紀語像是不出意料一般,鬆開小孩的肩膀,走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淡然開口:“跪下。”
伊念怔在原地,上下唇分離,久久合不上。
看人兒半晌沒反應,盛紀語皺起了眉,開口,聲音裏已經有了慍怒:“沒聽清嗎?三……二……”
聽到盛紀語的倒數聲,伊念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地毯,剛剛鬆開的唇又被咬上。
像是下定了決心,伊念屈膝跪下,跪在盛紀語麵前。
伊念做出動作以後,自己都覺不可思議。這個幾乎隻能在古裝電視劇裏見到的動作,自己居然也能做出來。
盛紀語從書桌上拿起那個裝戒尺的盒子,打開匣蓋,裏麵依舊是躺著那根戒尺,隻不過,上麵多了個字。
念
盛紀語在上次罰過伊念以後找人刻的。背麵,刻跟盛紀語師兄弟幾人一樣的字。
初心。
盛紀語拿出來,端詳了一番,看著伊念,開口:“手臂伸直,舉過頭頂。”
伊念照做。盛紀語把手裏的戒尺放在伊念手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半個小時,掉下來加罰。”
而後盛紀語就轉過去,觀察伊念桌子上的擺設,陳設。
伊念的視線裏就是盛紀語的背影。伊念從來沒有被罰過。與其說是挨罰,還不如說煎熬。
絲毫不誇張,現在對於伊念來說,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時間才過去五分鍾。地下雖有地毯,可以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但對於第一次罰跪的伊念來說,毫無任何用處可言。
手臂高舉過頭,酸脹難忍。現已經微顫。伊念渾身的重量都壓在膝蓋處,長時間不動,散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伊念已經漸漸有跪不住的趨勢,但依舊在努力維持姿勢己動。
盛紀語從桌上擺著的鏡子裏能看到伊念的動作,念在小孩是第一次挨這種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眼。
伊念跪在那,努力的讓自己堅持下去,盯著盛紀語的背影,回憶著這一段時間發生的種種。
回憶一遍過後,一個疑問在伊念腦海裏浮現。
為什麼盛紀語,會用這種方法?
而後分散注意力似的自問自答。
盛紀語也就28、9,這樣古板的方法,在跟盛紀語同齡的人身上是絕不會出現的。
疑問越擴越大,若不是因為還跪在這裏,早就已經開口問盛紀語了。
伊念有所不知,盛紀語既然能夠在他身上使用這種“古板”的方法,是徹徹底底的接納了伊念,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這種方法,是盛紀語師兄弟幾人的師父,當年定下的規矩,使用的方法。
思緒之間,半個小時時間到了。
盛紀語看了看表,分秒不差的將轉椅轉過,看著眼神明顯飄忽不定的伊念。
“走神?”
尾音上挑,滿是危險的意味。
伊念的思緒這才被盛紀語拉回來,後知後覺半個小時已到,一緊張,手裏的戒尺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