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他不怕事,瓜田李下,他心裏坦然就行了。
已經給安劍蓬說過了,但他不一定給安大將軍說話。李涼安心裏明白,如果真見了麵後,就是死,也要把這話出來,不能便宜了李長軍,否則再沒有機會能見到安修仁。
李承漠看著眼前景象,慢慢地遠去了。他們來到一條偏僻安靜的路上,遠遠能看到左武候大將軍府的門牌匾,幾個燙金大字在燈火下熠熠生輝。
安劍蓬笑著說,“我們到了,見過父王後,大家可以好好歇息了,明天去西大集市去挑馬。”
李長軍點微笑道,“多謝將軍,還請將軍在大將軍麵前多美言幾句,好讓小人們討個彩頭,討個賞。”
其實他心裏總是在擔心,搶馬的事被安修仁知道,會怪罪下來。人心裏也清楚,這事遲早會讓他知道,但不是今晚。他知道大將軍眼裏揉不進沙子,怕自己被大將軍革職充軍。沒有功勞,還有個苦勞。
“這個當然了,你很辛苦嘛!”安劍蓬說完後,李長軍興奮地跑去叫門了。
李承漠夾住馬腹,坐騎停了下來。安劍蓬知道他有馭馬之術,不知他要幹什麼,隻好也停下來。
“怎麼了,到了不敢進去了嗎?”安劍蓬笑著說。
“我是想問個事。”李承漠看著他說,“為何你不殺我?”
“大將軍有令,不能殺。”安劍蓬輕輕地說,“父親說,讓你為我們養馬。因為你懂馬。”
李承漠才知道,原來是安修仁不讓殺他,留他不僅僅是喂馬養馬這麼簡單吧!
王府門衛看到安劍蓬押著犯人來了,不等李長軍前麵通報,急忙迎上前去。
“少將軍,大將軍有令,命眾人休養歇息,將犯人關押到西涼大牢,明天再議。”門衛說道。
李長軍高興極了,真沒有想到大將軍晚上不見犯人。這不是他的個性,以前他都是連夜要辦完事,絕不拖到第二天早上再辦。他站著靜靜地等著安劍蓬的命令。
“李長軍——,押解犯人到西涼大牢去,等待父王明日定奪。”
“小人遵命——”李長軍低頭應諾。
李涼安聽到後心裏一驚,本來他想見到大將軍後,說明自己的情況,希望他能手下留情,給自己一條生路。現在因為天晚了,竟然要把他們關進西涼大牢,那不等於他們的罪名成立了嘛!
樊籬子被抓後,一直擔心受怕,她知道這次的事情真是大了,沒有想到他們是直接得罪了大將軍。聽到要大牢,頓時哭了起來。
“別哭了,哭有什麼用啊!”李涼安安慰女人說,“明天大將軍會釋放我們的,或者讓我們給他喂養戰馬。”
“恐怕等不到明天了,快走吧!”李長軍大聲說道,“到了西涼大牢你們就知道了,那裏有人會好好地伺候你們,會讓你們舒坦的。”
“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們真無罪啊!不能把我們關到西涼大牢裏去,我們就到王府馬廄裏住一晚也行,好方便王爺明天再審問我們。”李涼安趕緊說道。
李長軍突然愣住了,好像無話再說了。他心裏知道自己的處境,其實跟李涼安一家絲絲相連。他現在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如果走不好,他會立即掉進冰窟窿裏,永遠不得超生。
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他不怕事,瓜田李下,他心裏坦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