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的死,是這些天縈繞在喬洛心中的悲傷情愫,也是壓在她心口的一塊石頭。
夜裏睡覺的時候也覺得喘不過氣來。
腿和手糾纏在一塊兒,怎麼拉扯都拉扯不開。
君傾晏看著熟睡之中的小媳婦,倒也不厭其煩,一遍遍將她糾纏在一塊兒的手拉開,可拉開不多會兒,它們便不自覺地糾纏在一起。
君傾晏來了興致,伸手慢慢拂開喬洛那緊皺的眉頭,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皺的那麼厲害。
黑暗中,掠過庭院之中樹枝發出的聲響,君傾晏壓低嗓音:“既然來了,也別躲著了,肖想我媳婦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多你一個。”
那道黑影微微一怔,絳鳩沒有想到許久不見,這個男人臉皮還是那麼厚。
堪比城牆厚。
絳鳩立在樹枝上,被人戳穿之後,立馬從樹上下來,翩然的身影那般動人。
他冷笑一聲:“還以為你死在人界,舍得回來?”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酒壺,酒香四溢,視線卻是毫不收斂地落在喬洛的身上,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這般細心去對一個女人。
女人嘛,都是麻煩。
絳鳩挑眉,滿眼的自得。
“你死了我也不會死。”君傾晏笑了,他從絳鳩的手裏接過那瓶酒壺,仰頭便喝了一口,他的師弟依舊這般倔強,嘴巴上是半點都不饒人。
絳鳩笑笑,心底卻是翻了個大白眼,他不知道這個手腳無力的女人,有什麼用,為什麼君傾晏這般寶貴。
“你此番回來,不打算去見見老頭?”絳鳩問了一句,“不怪我說你,你真覺得這女人能入他們的眼?”
“是我娶妻,不是他們娶妻。”君傾晏依舊這般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一個字。
絳鳩笑了,從之前的清冷笑意,慢慢變得有點兒樂趣:“是真的收了心?”
男人不理他,繃著一張臉,去替喬洛解開那束縛起來的手腳。
絳鳩將他不理會自己,心底倒是不爽快,他咬牙:“你不想知道她夢到了什麼?我手裏可有一隻食夢獸,可以幫你……”
“不想。”冰涼的拒絕,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絳鳩的麵色漲紅,暗自咬牙,這男人!
啊啊啊啊——自己怎麼攤了這麼一個師兄,絳鳩活了這麼多年,心底一直覺得,他會變成這般性子冷淡都跟君傾晏有關係。
他攤了這麼個冷麵師兄,連帶著整個門派都變得這麼奇奇怪怪的。
君傾晏懶得理他:“門在那兒,記得帶上門。”
“咳咳。”絳鳩快要憋出內傷來了,他怎麼不念念他的好,白日裏若不是他出麵毀了那帝姬的眼,不得糾纏到什麼時候,他倒是半點感激都沒有,“我來是有正事的。”
絳鳩冷聲道:“三師叔被北玄門大弟子重傷,如今師父召集眾師兄弟回師門。”
“我說過多少次了,三師叔該戒酒了。”君傾晏低聲道,“我沒空,對付一個北玄,需要出動整個門派?”
“人多壓壓場子嘛。”絳鳩低聲道,可不想瞧著他師兄沉迷美色,日漸消瘦,最後連他也認不出師兄的模樣。
這話,絳鳩是斷然不敢說的。
君傾晏的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的視線落在絳鳩的身上:“讓我回去也可以,今兒白天拍賣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