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伸手,將那些汙血引入銀盆子中。
她專心致誌,便再也沒有分心,將那一個個小的排毒點兒紮破,司空瑾的十指已經全部破開。
都是照著順序一個個擠出血來的。
喬洛眯著眼眸,深呼吸一口氣:“去打盆水來,替太妃娘娘擦拭身體。”
她起身,囑咐霜兒,用熱水替司空瑾擦身,喬洛轉而對君傾晏說了一句:“你快出去,我有大事要做,你在這兒不方便。”
“辛苦了,洛兒。”君傾晏抱著懷裏的女人,在她的額頭上印刻下一個吻,卻被小娘子嫌棄地很。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卿卿我我。
她揮揮手:“趕緊出去,把門帶上,別拖我後腿。”
“遵命,娘子。”君傾晏笑眯了眼,緊接著便出了那扇門。
喬洛伸手,去解開司空瑾的衣領子,那兒皮膚皺巴巴的,與司空瑾的年紀完全不符,她的身上,爬了很多斑點。
霜兒進來的時候,差點嚇了一跳。
“別怕,都是這毒所致。”喬洛寬慰一句。
霜兒探出腦袋,她忙將那毛巾擠了擠:“不是害怕,是驚訝,早前聽聞娘娘生得美豔,不想歲月催人老。”
“也無關乎歲月,是人都會老的。”喬洛抿著唇,這天下最為遺憾的事兒,便是求而不得,美人遲暮。
可是個人都會老的,美人終究會有蒼老那一日,便在乎曾經經曆了什麼。
霜兒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擦拭司空瑾的身子,喬洛伸手,將十指上的金針全部取了下來,此時的司空瑾尚且還在昏迷的境界,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她伸手,將司空瑾的眼皮翻了一下,臉色稍稍好了些,毒從體內排了不少出來。
喬洛緊接著便將金針插入司空瑾不同的穴位之中,她輕柔著出聲:“霜兒,今晚都要你在這兒幫襯著,水不能涼,擦拭她的身子,尤其是心口。”
“好。”霜兒應了一句,便趕緊動手。
喬洛從房內出來,捧著那個銀色的盆子出來:“準備些火,將它燒凝結起來,然後叫我。”
“好。”
君傾晏接過喬洛手裏的盆子,沒有多問,隻囑咐一句,小心別累著,便往前麵走去。
她將從青鸞山帶回來的草藥,放在那藥槽裏,將它碾碎,喬洛蹙著眉頭,倒也十分耐心,她已經想到解藥的製法,那毒的本身便是解藥的來源。
難怪那老頭有恃無恐,他大概知道喬洛不會這樣想。
古往今來,哪裏有人製作毒藥是用這樣的法子。
可偏生那一日,喬洛看過蒼梧道人給後山的仙鶴治療,她靈機一動,便有了這樣的想法,剛才不過試了一下,從司空瑾身上流下來的毒血能不能入藥。
如今看起來,這解藥,可不就在眼前了嗎。
喬洛滿身是汗,那草藥碾過去,碎開很小一片,她用了很大的勁兒,才剛剛破開一點點口子。
喬洛不信邪,擼起袖子,剛要施力,便瞧見君傾晏端了個盆子過來。
“給我。”
喬洛愣了一下,慌忙將石臼遞了過去,這可真不是人幹得活兒。
她瞧著銀盆裏那凝成團子的血塊,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不是早前那種血腥腐臭味,被火灼燒之後就成了這股味道,濃濃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