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龐天嶽好歹也是個不大不小的老板,關鍵是黑白兩道通吃,從年輕一路打拚過來,雖然已經洗白,但也養成了一種很獨特的氣場。
沉穩,霸道,囂張內斂,偶爾還會流露出一點匪氣。
陳非凡很不喜歡龐天嶽的這種氣場,因為他也在培養這種氣場。——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樣的家夥出現在他麵前,會在氣場上形成一種無形的衝撞。
金海跟在龐天嶽後麵,臉上的血跡還沒擦幹淨。
在陳非凡對麵的位置,還有個空閑的座位,但龐天嶽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裏。
他很講求麵子,如果坐在陳非凡對麵,自己的身份就自動降下來了。
所以,站在那裏,手上夾著一根雪茄,看上去依舊笑容可掬,保持著一種隨時進攻的姿態。
徐振華對龐天嶽比較了解,看到他親自登門,就明白事情變得嚴重了。
外界有傳聞,龐天嶽笑得越和藹親切,就越危險。
“龐老板,你兜來兜去,繞了這麼多圈子,原來是想吃四鰓鱸魚。”陳非凡不急不躁,淡然笑著調侃道。
龐天嶽笑嗬嗬地說:“不但我想吃,我的客人們更是期盼已久呐。”
他沒有在意陳非凡的調侃,話語倒是比較誠懇。
“跟我有關係?”
陳非凡淡然笑著問。他對龐天嶽的印象特別不好,所以,各種調侃應對。
“當然有關係。”
龐天嶽依舊保持著笑容可掬的姿態,強調道:“是息息相關的關係。因為整個昌盛縣境內,好像隻有你能提供四鰓鱸魚。據我所知,徐總酒店的四鰓鱸魚,就是你提供的。”
說著,悠然抽了口雪茄,掃了眼旁邊的徐振華。
徐振華神情嚴肅,並沒有接話。
兩家是直接的競爭對手,在業務上各種衝突,小矛盾和小摩擦家常便飯,明爭暗鬥不斷,所以,他跟龐天嶽隻是表麵上的點頭之交,實則針鋒相對。
“我給徐總的酒店提供四鰓鱸魚,難道也跟你有關係?”
陳非凡的話語中,帶了胡攪蠻纏的意思。
沒想到,龐天嶽竟然理所當然地點頭,說道:“當然有關係。”
徐振華愣了下,隨即皺起了眉頭。
“說說看。”
陳非凡不鹹不淡地笑了笑,示意龐天嶽繼續說。
“我跟徐總是朋友,也是同行。常言道,同行是冤家,陳總把稀缺高端的四鰓鱸魚,單獨提供給了徐總,結果,徐總的酒店客人雲集,生意火爆,無形中奪走了我的客源,這對我,對酒店來說,都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威脅。”龐天嶽叼著雪茄,侃侃而談,特別沉穩。
徐振華聽得有些刺耳。
“既然遇到了威脅,陳總說,我該怎麼應對?”
龐天嶽悠然笑了笑,忽然把問題拋給了陳非凡。
“我想聽聽龐總的高見。”
陳非凡不以為意,淡然笑著抬了抬手,示意龐天嶽繼續說下去。
他又不是傻子,閑的蛋疼,才去接這種帶有刁難性的話題。
“當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龐天嶽忽然變得直接又坦誠,頗有點天經地義的意思。
徐振華的臉色有些難看,龐天嶽這是赤果果地針對他啊。——不是說這個家夥的城府深不可測嗎,怎麼忽然這麼直接了?
“然後呢?”
陳非凡不以為意,悠然一笑,倒是覺得龐天嶽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