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疼痛感中,幻姬慢慢的睜開眼睛。印入眼底的,是一小片算得白皙的肌膚,移了移目光,看到一個下頜,隨著目光的上移,幻姬輕而慢的抬起頭,看到緩緩打開眼睛的千離。因為疼痛太甚,她的唇血色一直沒有恢複,臉上的紅潤也欠得厲害。雖雲發略顯蓬鬆,而意態幽閑純美,盡染楚楚可憐之致。
眸下女子,讓千離真正的懂了一個舊詞,何謂我見猶憐,大抵就是他此時看到的幻姬這樣吧。不論男女,他素不會輕易的同情或是憐惜誰,世間行走,多得是可憐之人,憐之不盡,唯有自己變得強大。可懷中的幻姬,他卻憐她憐得想保她久久安寧。
“還疼嗎?”輕輕的,千離問道。
幻姬微微點頭,“有點。”
看著帝尊精致無雙的臉,幻姬的鼻尖開始發酸,當她的目光落到他眼裏時,那酸澀的味道刺痛她的感官,眼眶裏浮起清清的濕意。帝尊再怎麼打擊諷刺她時,她隻是惱火的欲哭無淚,可從沒因被嫌棄而哭鼻子。受到帝尊溫柔相待時,還是他這張臉,還是他這雙眼,但她就是止不住淚眼朝外湧。
一手摟著幻姬,一手被她的蛇尾纏繞著,千離騰不出多餘的手來安撫幻姬,看著她蓄上淚水的雙眸,慢慢低下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鼻尖輕輕的碰著她的小鼻頭。
“別哭好不好,你曉得的,我不會哄人。”
以前數不勝數的神女仙娥被他氣哭,看著她們或低泣或大哭或忿哭,他都完全沒有感覺,哭就哭吧,女人遇到什麼不稱心的事情除了哭沒有別的反應,他已司空見慣,早練了一副鐵石心腸,眼淚比鮮血更難打動他。他,是個不相信眼淚的人。可幻姬的眼淚,看得他的心都擰了。
“我沒聽說誰生來就會哄人。”
不會的,他可以學,他不是帝尊麼,智商那麼高,這點小事難道還能難倒他。
有那麼一瞬間,帝尊覺得,難道劇烈的疼痛還能把人的反應給弄得變快嗎?總是一副蠢蠢傻傻純樣兒的小妮子居然還能回他一句這樣的話。
“不想學。”
幻姬眼中的淚水更多了,那一層層加滿的晶瑩讓千離覺得她腦子裏是不是裝的都是水,要是這把沒給她止住,是不是會流個一晚上。
“大男人沒事學哄女人做什麼。”千離覺得幻姬的要求實在是突然,五百萬年來他就沒覺得自己會在意過哪個女人,既然不會出現女子在他身邊,學哄人不是浪費精力嗎?哄人就是騙人,他不想說謊話。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抱著女人騙來騙去那是找揍。“你是我的幻姬,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哄騙人的話,不適合你聽。”
幻姬的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斂起笑容後,沒忍住,又彎起了嘴角,“你還說不會哄人。”這樣的話他都說出口,根本就是哄人高手。
“這算哄嗎?”千離問,“本尊不過是實話實說。”
他用的東西,住的地方,哪一樣不是與眾不同的好。自然,他瞧上的姑娘,那也肯定是三十三重天裏,不,天外天和三十三重天裏最好的姑娘。雖然她現在是笨了點,但他會給她時間,人家星華那口子都能從呆呆變成現在動不動就口出哲理的世後,他家這個比飄呆呆九萬歲的水平高多了,要成為一個聰慧的女子不在話下。他的,能不好嗎!
幻姬的心,暖了,甜了,用手輕輕的捶了千離一下,眼中的淚漸漸倒回去了。
看到幻姬沒哭,千離安了心,柔聲道:“把蛇尾打開,給你查查傷口的情況。”
聞言,幻姬鬆開纏繞在帝尊手臂上的蛇尾,由他將她的身子放平,乖順的趴在美人靠上,後腰上隱隱的還有些持續的疼痛,但已能承受。若是不去在意,還能忽視那種疼的感覺。隻是她沒想到,隻是不禁口,竟為自己招來了這麼慘痛的經曆,若是早知,便是頓頓喝粥她也不會亂吃東西。
索性幻姬傷口的潰化千離發現的早,經過一個下午,恢複了正常,若是過上十天半月再發現,她就不是疼半天便好了。將束緞包紮好之後,千離從旁邊拿過幻姬的衣裳,將僅著了貼身小衣的她半抱半扶著坐了起來。
“花探也快回來了,穿好衣裳出去吃飯吧。”
幻姬心有不安的問,“花探真君做的嗎?”
“嫌棄?”
幻姬很想說,不是嫌棄,那是非常嫌棄。花探真君做的東西,感覺真不是一個有正常味覺的人能吃下去的。明著不能說花探真君做的不好吃,拐著彎委婉的表達一下應該很有必要。
“帝尊,你學世尊做做飯吧。”
“關於這個,我們已經討論過。”
千離將幻姬的外裳和中衣放到一旁,拿著她的裏衣抖開,放到她的手裏。燒菜這類事情,在三十三重天裏很少見,尤其是一個男神做飯。如果不是世後這個人水平太低,他覺得怎麼也輪不到星華練了一手好廚藝來顯擺。星華他,肯定是被逼無奈,徒弟是自己收的,餓死了在他的手裏忒丟臉。幻姬不懂,他的幻姬肯定比飄蘿聰明,學烹飪,定然能漂亮的出師。
拿著裏衣的幻姬沒有反駁,她記得上次和帝尊說起學燒菜的結果,帝尊的態度很堅決,他不會去學。可是……
“做飯時的男神特別吸引人。”
她不覺得帝尊做出來的東西能比花探真君更難吃。帝尊這麼自傲的人,按照他的性格來說,如果做不出一道菜的極致味道,他應該不會放棄。因為是帝尊,他出手,必然要稱王。隻是他不想學而已。
千離看了看幻姬片刻,似帶著一點兒回味的感覺,“不穿衣裳的仙子也特別吸引人。”